杨烈把老婆子的情况细的三老说了一遍,用不着三长老责罚,她自己已经尝到了冲动带来的后果。
三长老看杨烈遇事冷静,沉着应变的样子,不禁意味深长多看了杨烈一眼道:“杨烈啊,你是一个有真本事的人,卧龙岭得病的村民们能不能度过这次难关,看你的了。”
“能够得到长老会还有三长老您的看重,我绝不会辜负你们对我的期望的。”杨烈直视着三长老的眼睛,满脸郑重道。
“三长老,您看刘家今天扞坟,事情却闹到了这么让人难堪的地步,最后该怎么收场啊?”吴连海有些为难的问道。
还想跟杨烈说些什么的三长老,突然被吴连海打断,顿时不高兴起来:“咱们两个谁才是卧龙岭的村长?你事事都来问我这个老头子,你自己能想想该怎么办吗?看看你那副遇事没有主见的样子,吴王善身体不好,他要是退出了长老会,你接任东岭长老的位置,能让长老会放心吗?”
“说我没有主见,要不是你这个老家伙在这里赖着不走,我会去问你的意见吗?四妮儿说得果然没有错,你仗着三长老的身份压人。说了,有没有能力接四老的位子,你一人说了也不的,真是多管闲事。”被三长老劈头盖脸一顿训斥之后,吴连海心中不服暗暗道。
心里虽然对三长老很不满,不过明面上是绝对不能显露出来的。
吴连海的脸皮果然不是一般的厚,明明才刚刚被三长老骂过,却仍旧跟个没事人似的笑着说道:“这不是三长老您老在这里嘛,有您在哪里能轮得到我这个小辈多说话啊?再说了,乡亲们都尊重您老,要是您不吭声,我自做主处理刘家的事情,那大家伙儿还不说我以下犯上,非把我这个村长给推下台不可。”
“你这小子,还是那么的油腔滑调,这几年在村长的位置上也算没白待,让我说你什么好呢?算了算了,既然你非要让我这个老家伙出面的话,那我也-推辞了。”顺耳话人人都爱听,三长老自然也不例外。
吴连海是什么人?
做卧龙岭村长这几年,什么阿谀奉承话没听过?
什么善于溜须拍马的人没见到过?
随便从脑子里想几句别的人对自己说过的话,马上送给了三长老。
用怀疑,效显着的。
杨烈对吴连海的厚脸皮也是感到“钦佩万分”,挨了三长老的骂之后,居然面不改色,脸不红心不跳的又去奉承三长老,好像挨骂的人不是吴连海自己,而是其他人。
这种超强的抗骂能力,以及心理承受能力都不是一般人能够比得上的,吴连海在这个领域里,说是杨烈所见人中第一人也不为过。
举目四顾,在场的村民们都在看着自己这边,三长老没有刻意摆出样子,不过却仍然让很多人都感受到了,他身为长老的那种威严。
“今天刘家扞坟的结果,大家刚才也都亲眼看见了,一切都是土根媳妇误信他人的谣传,冤枉了刘家二儿媳妇马桂花。”三长老沉声说道。
“三长老,黑婶儿曾经当着大伙儿的面说过,要是扞坟开棺之后,找不到刘三狗的尸体,要跟桂花嫂子磕头赔不是。当时黑婶儿说这话的时候,大伙儿可是有很多人都在场的,不知道现在还算不算数?”村民中有人大声喊道。
“是啊,我们当时都在场呢,大家都可以作证的,三长老你可以问一下桂花嫂子,她还让我们给她作证呢。”又有村民说道。
三长老闻言把目光看向了马桂花问道:“马桂花,你娘真的在乡亲们面前对你说过这样的话?你不要隐瞒,实话实说。
马桂花擦去了眼角的泪水,点了点头道:“不敢骗三长老,我娘的确说过这样的话,当时我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才让大家给我做主,以便事后有个见证。”
“这么说,土根媳妇是真得说过这话了,唉,这又是何必呢?为人婆婆即是长辈,无论如何在晚辈面前,也是不能这样不顾身份胡乱说话的。刘土根!不要跟我说你当时不在现场,你听听你媳妇说的话,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三长老对刘土根训斥道。
“我我也不知道她会说出磕头认错的话,嘴长在她身上,我也管不住啊。”刘土根不敢大声说怕被三长老听见,只是低声嗫嚅道。
“你看看你那副没出息的样子,老刘家怎么会有你这样没用的子孙?婆婆要跟自己的儿媳妇磕头认错,你任由你媳妇那么胡说八道吗?荒唐,实在是太荒唐了!”三长老越说越气。
“三长老,我娘她虽然冤枉了我,不过我也不怪她。关心则乱,我也有儿子,我知道儿子无缘无故失踪以后,当娘的心里会有多么的担心和着急。她所做的一切,我了解她是怎么想的,我娘现在已经这样了,我也不想再跟她计较什么了,还请三长老你不要怪她。”马桂花以德报怨道。
听到马桂花所说,三长老对其不计前嫌,以刘家大局为重的态度感到很是赞同。
三长老没有想到,马桂花一个山村妇女居然会有这么高的觉悟,这么好的儿媳妇都不知道珍惜,真不知道刘土根媳妇是怎么想的。
“你能这样想,我很欣慰,土根媳妇冤枉了你,你不仅没有怪她,还要为她向我求情,马桂花,你是刘家的好儿媳妇。”三长老抚须赞道。
“我只是事论事而已,现在我已经证明了,自己跟刘三狗失踪的事情无关,也殳有必要再计较什么了。人生在世,不如意事常八九,我早看开了。”马桂花脸上很平静的说道。
马桂花表现出来的样子,让杨烈顿时看得心里痒痒的,当下不禁心中暗道:“这才是我杨烈喜欢的女人,懂得进退又善于把握时机,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该说些什么样的话,桂花嫂,这辈子我杨烈爱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