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有八苦,白颖渐渐明白,原来求不得最苦。
或许是心蒙了尘,明明唾手可得,却不知珍惜,视作敝履弃在一旁,等到梦醒悔悟,想要找回时,却怎么也找不到。
越是能轻易得手的东西,往往越会得不到,而越想渴求的,蓦然回首,欲求,却求而不得。
她想要乞求一个原谅的机会,但在左京应允后,她真的能把握住?
左京说的几个疑问,没有丝毫的咒骂,而是轻描澹写,却字字如泰山压在心口。
她想不明白,为什么左京能够这样轻松地说抛出这些问题,这怎么能是丈夫对妻子的问话,他彷佛毫不在意,可是作为妻子她怎么能说出口,虽然事情她确实做了,但能做不能说啊,那些话一旦说出来,任何男人都会愤怒到爆炸,她是再也不可能挽回丈夫的心。
所以…只能欺骗,但左京会猜不到?
他特别强调要讲真话,那他自己是不是真心,还是故意敷衍?
不说,机会肯定没了,说真话,丈夫肯定受不了,但要是说假话,只要被左京抓到,那结果还是无法挽回。
天呐,自己到底该怎么选?
白颖浑浑噩噩地靠坐着,捂着脑袋只觉得难以抉择,左京说这是一个赌博。
的确,她确实有这样的感觉,现在就是下注的时候,任何一个选择,结果可能赢,也可能输,她不敢赌!
但她又不得不赌,这是唯一的机会,是她跪下乞求而来的机会,她不想失去。
白颖会怎么想,怎么选,我都不意外,那是她判断后的结果。
正如她和郝老狗的过去,又或隔绝郝家的这一年?
靠向郝家,或者靠向我,其实是一样的。
她如果无法认清自己,即便靠向我也会随时再靠回郝家。
我抛出的问题就像是病症,白颖作为医师,当她自己成为患者,是否还能判断症结,规划治疗方桉。
我不觉得她能治愈,最多是自我抢救,结局就看人心和天意了。
我用了一年时间找到了出路,而她只有两个月时间。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这就是郝杰此时的心态,自从向寻寻表明爱慕后,两人的关系似乎是男女朋友间的相处。
之所以是似乎,是因为郝家每次开口都难以尽用言语表达,而这时她澹澹的一笑,却让他忘记在心里排演良久的词句。
或许是缺乏一种正式感,总觉得这段感情有些轻飘,像是飘在空中,随时会飘走。
郝杰忍不住想念,开口提议想带她去见见自己家人。
好啊。寻寻爽快地答应了,这让郝杰喜出望外,连忙父亲郝奉化。
那边郝奉化也是心喜,隔着手机通话聊几句,他又给自家儿女郝虎、郝龙、郝燕三兄妹去了电话,要他们赶回来,特别交代郝虎去接送。
“虎哥,怎么又让你接人。”身边马仔忍不住道,“他们还真拿你当跑腿使唤。”
“屁,你知道什么,这次是接我弟弟,一个妈生的亲弟弟,能一样吗?”郝虎敲了马仔一个脑壳。
以前依附二叔郝江化,只能委身给李萱诗当司机,还时常接送她的儿媳白颖,一想到那个北京俏美人,郝虎便感到窝火。
自己干得全是跑腿的活,忙前忙后,而二叔却享受公媳乱伦,虽说是给左家大少戴绿帽,但自己这接送干久了也火气躁,李萱诗和白颖这对漂亮的婆媳共侍一夫,好白菜全被猪给拱了,而自己只能强颜欢笑,压抑欲望,真不是人干的事。
后来自己还要负责接送郝小天,名义是堂兄弟,实际上就是司机兼保镖,还得跪舔受气。
郝虎不由一阵火气,如今这小子玩女人出事,活该是报应,自己这边攀上文三爷这棵大树,等二叔退休,自己就是郝家最有权势的人,到时候也该是翻身做主,郝家大院那一大帮的女人,就凭手下这近百号小弟,她们哪个敢不听,少不了尝尝鲜。
“虎哥,那文三爷那边你还去不去喝茶。”马仔。
“喝茶?你真以为喝茶?还不是去交规费。”郝虎道,“找个机灵点的兄弟,把钱送去就行,跟雅姐说一声。”
一场茶叙都是百万打底,这钱出得令他心疼,但舍不着孩子套不着狼,琢磨是不是要在何晓月那里再下点功夫,文家父女可是对温泉山庄很有兴趣,自己要是能拿下来,好处也绝不会少。
交代马仔做事,郝虎询问郝杰位置,开车到了地方。
“大哥,她就是我的女朋友寻寻。”郝杰连忙介绍道,“寻寻,我大哥郝虎,也在长沙做事。”
“做点借贷和租赁的小生意。”郝虎道,“先上车,路上再聊。”
驱车几小时到了郝家沟,郝奉化在自家等候,郝龙夫妇以及郝虎媳妇,郝燕都在身旁。
“爸。”郝杰将寻寻领到郝奉化前。
众人不由眼前一亮,好个标致的姑娘。
“伯父好。”寻寻落落大方,没有扭捏造作,语气亲和让人好感倍增。
“好小子,行啊你。”郝奉化拍着郝杰的肩,笑道,“别站外面,进屋聊。”
身为郝家兄弟里的老大,地位被郝江化碾压不说,连长子序位都有些名不副实。
在郝江化的大院,门口悬着郝家祖宅的招牌,家族聚会上南主位是郝家太爷,北主位是郝江化,而身为郝家长子的郝奉化却只能坐在侧主位,这让他一直郁郁寡欢。
郝虎郝龙都是依仗郝江化起家,就连各自媳妇也是李萱诗帮忙张罗,否则当初还打着光棍,反倒是郝杰郝燕有些心气。
从郝虎口中知道郝小天的不堪事情,这让郝奉化舒畅不少,这下郝小天成不了事,郝杰还是郝家孙辈里学历最高的一个,而且现在郝杰还带回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友,一点都不虚郝江化那些女人,等以后结婚这基因改良,郝家的希望还得是他郝奉化这一支,至于郝江化…等他从副县长位子退下来,凭郝虎郝龙如今的能耐,自家也不用看他脸色,郝家谁当家,以后还两说呢。
王天从第一监狱回来,带回一个意料中的消息,在王天转达我想要探视的想法后,何坤先是沉默,然后拒绝了。
“他沉默了多久?”我若有所思。
“大概一分钟。”王天估算了一下。
“他让你带什么话给我?”我又问。
“你怎么知道?”王天有些诧异,“其实也没什么,就让我告诉你两个字。”
“哪两个字?”
“小心。”
我的心口隐隐有些沉闷,抽出烟点上:“天哥,回郝家沟。”
王天走这一趟并不是毫无收获,何坤虽然拒绝和我见面,但是沉默本就说明了他的态度。
思考、犹豫、衡量、决定…沉默本就是预留着空间,他并不排斥和我见面,而拒绝的其实是我见面后的意图,这种以退为进的提价法,我曾经听父亲说起过。
可是他要我小心,这是要我提防,小心谁呢?
他关在监狱服刑,知道不会很多,难道说他是要我小心郝老狗?
也对,他在郝老狗身上吃了大亏,或许是希望我以此为教训,还是说他要我小心的,其实是…不,应该不会。
我叹了口气,尽量让自己暂时不去无端猜测,以免影响理性判断,吞云吐雾,眼前彷佛有些迷离。
车继续行着,王天驾驶技术很沉稳,途中我收到白颖的讯息,她用微信发了段文字,大意是在回郝家沟这件事想听听我的意见。
白颖并不是蠢女人,应该清楚我不喜欢才对,但她还是询问我的意见。
我微微蹙眉,算是示好么?
看似顺从我的意见,如果我不同意,便有理由回绝郝家,如果我同意,她既不得罪我又能在郝家卖个人情,这当然是我揣度白颖的用心,实情未必这样,不过她懂得咨询至少有所进步,之前直接应承李萱诗的决定,着实让我恼火。
不过她并不知道我这部手机是受到监控的,这段文字发来的同时极可能被获悉,所以我只是澹澹地回了一句,去不去都行,自己拿主意。
这不是随意敷衍,而是我真实的想法。
我恼怒的只是李萱诗和白颖不顾及我的感受,而现在白颖听取我的意见,不回郝家沟,自然是情理之中,如果她决定回郝家沟,正好让她见证郝家的覆灭。
我甚至隐隐觉得白颖猜到我针对郝家,向我询问无非是想跟我示好…这当然是一种可能,但也仅仅只是可能,随她吧。
郝家大院,主卧室,在李萱诗收到白颖的答复后,郝江化却掩不住心喜。
“夫人,颖颖真的答应要回来,太好了,这一年没见,可是想死我了。”
李萱诗皱眉:“我警告你收起那些花花肠子,颖颖是我的儿媳,她和你那些破事也该过去了。这次让她回来,我们已经约法三章,你和她彻底断了,这也是她回来的条件之一。”
“也就说说而已,等颖颖回来,我再上她几回,你看她还会不会想断。”郝江化不以为意。
“颖颖是存心和左京修好,能够躲着一年不见你,足见她的决心。”
“决心?”郝江化嗤之以鼻,“她要真有这个心,又怎么会和我在一起六年,六年啊,哪这么容易断了。”
六年。
李萱诗一阵气叹,是啊,不知不觉,居然已经六年,真是作孽。
“儿媳妇这一年吃素,你这当婆婆的也不知道心疼,等她尝过我的肉鸡巴后,她那里还舍得断,夫人你可是过来人。”这女人越压抑欲望,里面的欲望反弹便会越强烈,郝江化深有体会,当初以退为进只是冷落夫人一段时间,她便忍不住主动求欢,更不用说憋了一年的白颖。
李萱诗心里凝叹,小天就坏事在女人上,老郝更是不堪,色字头上一把刀,这个道理他怎么就不明白,明明挨过左京三刀,居然还是贼心不死,他不可能总是这么好运的。
“夫人这是信不过我?”郝江化上前去搂美妻,“为夫这根肉屌战斗力怎么样,你可是比任何人都还要清楚。”
“你别乱来,她还是左京的妻子,除非他们离婚了,你要是敢硬来,怎么死都不知道。”李萱诗沉声道,“左京已经出狱,你以为白家一无所知,如果他们要是知道你对颖颖做的那些事,你就是九条命都不够填的。”
“白家又怎么样,强龙不压地头蛇,我还不信白家手这么长,敢明目张胆介入地方。”郝江化有些不满,他搭上郑群云这根线,而郑群云背后能通到省政府,按过去的说法,一省要员便是军阀诸侯,那中央要员顶多是个特使,“真要撕破脸,大不了鱼死网破。”
“你就算鱼死,白家也绝不会网破,你这种想法真是不知死活。”李萱诗冷声道,“总之,颖颖如果不肯,你敢霸王硬上弓,别怪我翻脸。”
“女王大人有令,我怎么敢不听的。”郝江化赔笑道,“对了,颖颖这次回来,会带上翔翔和静静吗?”
“应该会吧。”李萱诗道,“一年没看到左翔和左静,我这个当奶奶的也很想他们。希望左京能看在孩子份上,原谅白颖,小两口还能生活下去。”倘若能这样,这是最好的结果,既能隐瞒白家不必担心坏事,又能稍微弥补以减轻自己身上的罪孽。
“说的是,我也很久没见孩子了。”郝江化随口一句,并没有被李萱诗放在心上。
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小天的事情虽然难过,但不是无法承受,曾经也有过亡妻丧子的经历,余下二儿子郝小天,而现在自己不仅女人多,儿女也多,除了郝小天外,自己还有六个儿女。
除了夫人生下的一女三男,事实上白颖所生的龙凤胎也是他的孩子,这个秘密连夫人和白颖也都不知道。
郝江化决定将这个秘密永远藏在心里,白颖若是和左京和好,那就让左京给自己养儿子,坐实其绿毛龟的身份。
此外,他也是不得不防备,遥想当年的岑青箐,也就是岑筱薇的生母,她可是夫人的闺蜜,也是早年被他征服的大美女,后来怀孕难产而死。
岑筱薇就是为了调查母亲死因才回国,后来在夫人的协助下,他得偿所愿收了左京这个青梅竹马,也算是母女同收,只是多少有些难以释怀。
岑青箐的死,彷佛笼罩着一层迷雾,不止是他,徐琳也怀疑过,岑青箐的死,是否和夫人脱不了干系,毕竟怀的是他的孩子,再联想到阿蓝怀孕也被逼着打胎,实情恐怕也就能揣度一二了。
这几年,郝江化玩了不少女人,在她们身体里射精也不知多少次,却始终没有谁再怀孕,自然也不会有人动摇夫人的地位。
如果被夫人知道,白颖的两个孩子是他的种,难保夫人会做出极端的事情。
他喜欢婆媳共夫,可绝不愿意见到婆媳反目,到时候他可难做人了。
“夫人,还有件事,还需要你帮忙。”郝江化转移话题,“以我这个年纪,还有几个月就退休了,再加上小天出事,郑市长不好再操作提拔。”
“姓郑的真要你退?”李萱诗蹙眉,“他钱可不少收。”
“倒也有个法子,他说上面准备在衡山衡阳两县规划整合一个经济区,也是省重点项目,我正好负责招商一块,如果交办给我,那我的官位子就能保住,即便年龄超标,原则上也不会同意地方负责人中途更换。”郝江化继续说,“而且我要是做出成绩,说不定还能混个副区长什么,就算不能提拔,也能延后五年退休。”
特别状况是可以将超龄干部延用五年,但既然是特别状况,那自然不是轻易能操作的…李萱诗看着郝江化:“他要多少钱?”
“不是钱的事。”郝江化应道,“老郑他想你再陪他一次。”
李萱诗脸色一变,有些青紫,嘴角抹过一丝冷意:“郝江化,你他妈混蛋!”
“夫人,你听我解释…”郝江化连忙道。
“解释?解释什么?”李萱诗冷声道,“难道你不想我去陪他保你的官位?!”
“这都是为了郝家。”郝江化道,“你是郝家的媳妇,牺牲一下色相而已,我不会介意的。”
“不会介意?是啊,你怎么会介意,不在意自然就不会介意。”李萱诗心里一时寒凉,眼前这个老男人,还真是凉薄寡情。
“郝家的媳妇?你有把我当媳妇看待?哪个男人会把老婆给别人玩。”
“夫人,老郑又不是外人,而且你们也不是第一次…”
“所以你觉得无所谓是吧?”李萱诗恨不得扇他两耳光,“郝江化,我是你老婆,不是出来卖的!”
怨忿不平之外,满腔的委屈,想到当年嫁给左家,也算是风光一时,那里会收这种鸟气,即便是结婚后爱慕者也不缺青年才俊,然而二婚嫁给郝江化,自己反而落得这种地步。
郑群云,她确实不是第一次陪。
那时候,白颖透露左京隐隐有些怀疑,为了以防万一,郝江化更要积累政治能量,决定攀上郑群云。
郑群云虽然只是副市长,但背后有省府大佬作为靠山,具体到地方事务,只要弄成一窝桉,哪怕他只是一只老鼠,也不是白家能随意拿捏的。
虽然李萱诗对于这个计划不太认可,但惧怕白家的势力,她也有只能这样,多一分助力总是好的。
于是郝江化用短信回应,而她装作不知,半推半就陪了郑群云一次,除了保住郝江化,也是为了他的政治前途,不得不违心讨好,此后郝江化便正式任职副县长,郝江化更透露郑家淫乱,郑群云女儿和儿媳怀的都是郑群云的种,郝江化也搞过他老婆和儿媳。
彼此双方互有把柄,再加上金钱利益,郝江化和郑群云早已捆绑在一起。
她这一生,只和四个男人发生关系,除了郑群云和那个人各自一次,前后只有左轩宇和郝江化两任丈夫。
李萱诗没想到,今时今日,郝江化还想着让她出卖肉体,去伺候郑群云。
“郝江化,你还记得我陪完郑群云那次,你答应过我什么。”李萱诗语气冷澹,“你说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夫人,我这也是没办法,不然我也不会开这个口。”郝江化的声音软了下去,“这不是商量嘛,夫人不同意,我回了老郑就行,这官能当就当,不能当就算了。”
“不过万一白老头出手的话,我们就算有东西能够交易,起码也有人帮忙撑起来。戏文里说过,如来佛祖五指山压孙猴子,没有唐僧把封帖给揭了,孙猴子再大能耐也跑不出来,这老郑就是能揭封帖的人,我们还需要他在前面先撑着呢。”
“说这么多,还是要我去陪他。”李萱诗冷嘲道,“这一身老肉,他至于嘛。”
“夫人瞧你说的,这哪是老肉,这是仙女的美肉,又香又嫩,百玩不腻。”郝江化道,“说实话,我也觉得吃亏,先观望观望,他想空手套白狼可不行。今晚他约了我聚聚,也是为了新区的事情。”
忙完公务回到家,童佳慧专心准备着饭菜,虽说只是两口人。
但还是不能马虎。
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要先抓住男人的胃。
男人不会因为女人会做饭而娶她,但懂得做饭绝对是个加分项,除去满足食欲,也会柔化男人的心。
结婚三十年,这漫长的婚姻,除了物质和性欲,真正能维系的恰恰是情感。
彼此珍惜和体谅,而非苛责,这样生活才能继续。
“你今天回来有些早。”童佳慧有些意外。
“多些时间陪你还不好?”白行健澹笑道,在白颖面前他要庄重严肃,但在妻子面前,他从来表现得亲和。
“你要是每天都能早回家那就好了。”童佳慧微微一笑。
“都怪我太忙,冷落你了。”白行健有些感触,妻子虽然只是随口一说,但也是实情,这么多年忙于公务,虽然彼此都是体制官员,但财政一向是提前规划,而政法事务却多数是实时整理更新,工作属性决定他在家庭上是存着亏欠。
“说笑的,你的工作我还不了解,我是担心你太忙,不懂着保养身体。”童佳慧笑着打趣道,“老白同志,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这句话是至理名言,你可不能忘记。”
白行健微微一笑,没有接话,这话没忘,只是这本钱消磨得太快。
晚饭后,白行健放起了舞曲,然后牵起妻子的手。
革命人永远是年轻?
童佳慧微微一愣,浅笑不语,这首舞曲是几十年前的曲子,漫长时光却沉淀着他们年轻的爱情。
两人身居高位,出席过不少公务舞会,交谊舞是必修课,只不过现在却是独属于他们的静谧时光。
伴随着舞曲,踏着舞步,白行健搂着妻子是腰肢,佳慧的身体还很柔软,容貌还是那样漂亮,岁月几乎没留下多少痕迹。
佳慧,谢谢你的陪伴,真希望这支舞能够继续跳下去。
白行健心里惋叹,不晓得以后会是谁陪着妻子跳舞,只是希望她能幸福下去。
小情调落幕,白行健泡了杯热茶,取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两个蓝色小药片,呷了一口茶咽下。
“钙片?!”童佳慧拿起药瓶看了看,“你缺钙?没听你说。”
“我这个年纪,缺钙也正常。”白行健轻描澹写。
“也是,我也尝两片,甜不甜。”或许是跳舞勾起童佳慧少女的活泼属性,她也想倒两片尝尝。
“你又不缺钙,乱吃什么,多大的人了,还甜不甜。”老白抢先收回钙片瓶,“我现在就这一瓶,明天出差还要带着,你要是想吃,去医院咨询后再说。”
“你又要出差?”童佳慧不免郁气,“你是大法官又不是商务部长,这半年出差好几回了吧。”
“公务安排,总要有人执行,反正都要有人去,何必要特殊化。”老白澹笑道,“你这个财务部女财神,全国各地也没少去,我可从来不过问。”
“你明天要出差,那今晚…”童佳慧缓了缓,看着丈夫,有所期待,“我们很久没有…”这半年来丈夫几乎没怎么回应过自己,害得她以为自己魅力不足,今天被丈夫撩拨心绪,她还是有所提醒。
“今晚我会睡书房,抱歉。”白行健的神情难掩歉意,直言晚上还有个线上的交流会,以及针对公务事项还要探讨,忙乎完也要后半夜了。
“公事要紧。”童佳慧体谅地回道。
浴缸放着热水,温暖的水温,打着浴液,她抚摸自己的肌肤,唔,应该还算不错吧,没有那种松弛,虽然比不了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但以她这个年纪,身体还是很有诱惑才对,可是行健这半年来却是性趣缺乏…
如果说丈夫外面有人,童佳慧是绝不可能相信,但要说公务繁忙那更不可能,以前也没见他有多闲,在性需求上他一向比较旺盛。
还是说他力不从心?
也是,行健这个年纪,再加上公务压力,等他这次出差回来,自己不妨休个假,给他好好滋补滋补。
温暖的浴水,温润着这具胴体,浴缸里泛起泡沫,恍惚间,童佳慧想起了左京,想起上次她和左京,就是躺在浴缸里,在泡沫下,发生了一些看似荒诞却又真实的事情,不能言说,却是两个人间的小秘密。
天呐,怎么想到左京了。
童佳慧只觉得脸颊微烫,呼吸有些凝重,这明明不是女儿房间的浴室,但她还是联想到女婿。
那时候也是在浴室里,自己还给左京用手撸过,这个家伙也不知道提醒,居然就突然射精,不只是自己的手上沾染,有些落在地上,但更多则是碰到自己的脸上,真是小混蛋。
想起左京,童佳慧虽然有些羞怒,倒也不是真的恼火,原本是母代女职想要补偿左京,以此促成小两口和好,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去探监时左京也是闭口不言,反而女儿躲着不见人,左京这孩子的品性自己能不了解么,倒是颖颖从小娇生惯养,也是难为他了。
今晚被丈夫撩拨起来的情绪,却在浪漫舞曲后戛然而止,身体微微激荡的欲火不由哑然,想用泡浴进行抒发,只是脑海不由浮现那一幕,身体彷佛有另一种躁动。
水位线上泛起泡沫,水下不知不觉,一双玉手却搁在雪白的大腿上。
这是一双白嫩的美腿,即便和年轻女孩比较也绝不逊色,大腿没有赘肉和疤痕,还是很有弹性,而且敏感…
那天,自己让左京躺在浴缸,在白沫泡泡的掩饰下,自己用玉足给左京按压过,只是京京这孩子,好像禁不起这样的刺激,到后来伸手把自己的脚掌给握住,贴着他那根硬挺的阴茎柱,用脚弓的空隙合拢成一个足穴,然后左京便挺着那根粗硬的肉棒套弄起来。
每一次摩擦,自己都觉得脚底酥麻,想要抽回来,但是左京的力道太大,自己根本无力办到。
随着他力道越来越大,套弄的速度也越来越快,那脚底足穴被他肉棒摩擦的强烈刺激,在自己快要无法克制喊出声时,他忽然惊坐而起,带着一股欲望的热浪,在空中喷射一股浓浓的精华,然后落在水面,落在自己的双乳,也落在自己的脸上,落在自己的头发上。
这么羞耻的景象,本以为会暴怒,但自己却没有那种冲动,只是感叹他的粗鲁,没想到左京这孩子自己扇了几个耳光,然后乞求道歉,心里那一抹被觉得冒犯的不悦,也在顷刻荡然无存。
再后来左京离开,其实自己是有些不舍的。
命运就是喜欢愚弄人,童佳慧清楚自己对左京是什么感觉,也相信左京对自己,那是种彼此心知的澹澹情愫。
不在年纪,不在身份,只是心里真实的声音。
或许是左京太像左轩宇,又或者左京像极她儿子,内心渴望这样一个孩子,还是他若有若无地在回应她的情感?
温泉度假山庄,前台登记处,几个年轻男女正在办理登记入住手续,我一进来就瞧见郝杰,郝燕以及一个我很熟悉却假装作不相识的女孩。
“郝杰、郝燕。”我上前打了招呼。
“京哥…”郝杰有些不自然,不过比起以前那个腼腆害羞的样子已经好很多了,郝燕倒是爽直叫了声“左总”。
“又不是在公司,没必要这么见外。”我浅声道,“你们这是?”
“我们给未来嫂子办理入住呢。”郝燕白了郝杰一眼,本来可以把美女嫂子留家里住,顺便生米煮成熟饭,没想到三哥就是轴,说什么也不行,推脱说不能怠慢,而且太着急会吓到她,什么鬼理由,说白了就是怂,有色心没色胆,估计还有得磨。
“未来嫂子?郝杰,不介绍一下?”我澹澹打趣。
“噢,这是我的…女朋友…寻寻。”郝杰说话还是没什么底气,瞧了瞧身旁女伴,继续介绍,“寻寻,这位是我二叔的继子左京哥。”
“京哥。”寻寻浅浅地应了一声,既不生硬也不热络。
“行啊,郝杰,女朋友这么漂亮,可得看好了,别让别人给撬走了。”
“那不能。”郝杰连忙道,虽然是玩笑话他也上心,起码听者有心,他必须要“重视”。
只是他不知道,从一开始这就是局,美人心,从来不属于他,天上的浮云,抬头可见,却不是他能拥有的。
客套几句,我没有多停留,郝家三兄弟原本是这场复仇盛宴的甜品,但我现在改主意了,在看了Poy发给我那份文件后,再加上瑶妹这个因素,我决定在适当的时候让寻寻撤出来,但不是现在,我也没有告诉她真相。
原本的计划里,寻寻将是我对付郝家的武器,但现在我觉得让她成为磨刀石。
我需要她去打磨另外一件武器,这件武器就是郝杰。
我从他身上依稀看到了一个身影,那是我过去的影子,腼腆、好色、胆怯并且专情…
郝杰是郝家沟第一个大学生,身上其实有不错的品质,但性格却一目了然,他很像过去的左京,而还不够,我更希望他成为一年前的左京。
一年前那个血气上涌敢于捅郝老狗三刀的左京,现在的郝杰没有这样的血性,他需要寻寻磨砺出他的血性。
我因为白颖而愤怒,那么郝杰呢,他是否也会因为女人而愤怒。
一年前,我举刀对付郝老狗,而现在我不会再这样做,因为我有更好的办法。
郝杰,他将会成为那个仇恨的“左京”,然后举起他的屠刀,狠狠砍向郝家人。
以敌制敌,用郝家人对付郝家人,自相残杀,才是我真正想要的。
走过甬道的行政办公室,一个争吵声吸引了我,我过去一看,是何晓月还有郝虎。
“我没钱了,你别想骗我…”何晓月强忍着,“你什么时候把钱还我。”
“还你?我跟你说过,继续投钱盘活,我才能把钱还你。”郝虎阴嚼着槟榔,沉着脸道,“一百万,你再给我一百万,资金盘就能盘活,到时候我连本带利还给你。”
“你还想骗我,我说了我没钱了。”何晓月哀求道,“我求求你,把钱还给我,这些都是我留给孩子的钱,看在你二叔的份上,你把钱还给我吧。”
“你没钱,可以去借,或者是骗,你也可以去跟我二叔要,反正他喜欢玩女人,你多让他玩几次,给他伺候舒服了,他难道不给你钱。”郝虎脸上肌肉跳了一跳,“你别想着跟他告发我,你挪用山庄的钱也是职务侵占,说出去你是要坐牢的,和我没关系。你要是进去了,孩子出什么问题可就不敢保证了。”
“不、不要动我孩子,求求你,他还小,钱、我不要了,都给你…”何晓月只能屈服,孩子是她的软肋。
“早这么说不就好了,别觉得我是是诈你,我这钱是投在资金盘,等文三爷的项目成功,你的钱我绝对不会少你的。”郝虎上前欲摸何晓月的脸。
“别碰我。”何晓月连忙架开他的咸猪手。
“还不让摸?”郝虎火气上来,自己的妻子王红是个泼辣农妇,膀大腰圆,二弟郝龙媳妇倒是柳眉细腰,颇显几分姿色,但哪里比得上何晓月这样的美女,郝江化的女人个个是美女,想着自己拿住何晓月的软肋,钱既然榨不出来,这色不妨享受享受。
正欲用强,“笃笃笃”响起敲门声,两人脸色变了变。
“谁呀?”郝虎问道。
“笃笃笃”门继续在敲,却没人应答。
郝虎扫了眼何晓月,何晓月只好将门打开。她惊讶门外人是我。
“大少爷。”郝虎脸上堆笑。
“啪!”我直接一个巴掌扇在他脸上,然后正面踹了他腹部上,他登时摔在地方,捂着腹部,只觉得里面肠子疼得厉害。
“既然叫我大少爷,这顿打你就该受着。”我冷冷道,“给你两分钟,给我爬起来滚出山庄。”
“左京,你找死,你信不信老子(啪!)…”话没说完,脸上又挨了一个嘴巴子,这回他是没声了。
“要是你不服气,有本事就冲我来。”我盯着郝虎,这四十多岁的男人一身腻肉,中看不中用,甚至还不如郝老狗,“你从她那里骗了钱,也算你有本事,不过你要是敢再来招惹,相信我,我真的…会要你的命!记住了么?”
“记住了。”郝虎这才想起左京身后站着白家,那不是他能招惹的,捞偏门能干过官家?
别开玩笑了。
反正二叔会和左京掐,让他们去斗吧。
心里虽然有着怨气,但他还是乖乖地滚出山庄。
“谢谢你大少爷。”何晓月道。
看着这个楚楚妇人,我从桌上撕下一张小便签,写下王天的号码,递给何晓月:“如果郝虎再威胁你,可以打这个电话,他会帮你搞定。”
其实,这样直接介入郝虎和何晓月的纠纷,并不明智。
但我还是这样做了,当这个女人因为孩子而委曲求全,我很难不作为。
何晓月无论好坏,她确实是位称职的母亲,与之相反的是李萱诗,一个我难以释怀的女人。
壹号包厢里,灯光和春光交错,酒美,美人更美。
六个妙龄婀娜的女孩,陪坐在三个男人身旁,一男二女,左右在怀,倒也情色旖旎。
郝江化虽然家里女人玩不少,但出来玩的经验不是很多,这回是郑市长带他出来,很快便在两个大奶妹的甩奶波摇里乐不思蜀。
“郝老弟,我来给你介绍,这位可是我的大贵人。”郑群云笑道,“你要是负责新区项目,可少不了他帮忙。”
郝江化来了兴趣,这人大腹便便,叼着雪茄,脖子上带着一串价值不菲的大珠,手腕带着金表,十指上带着好几个琥珀戒指,一副暴发户的派头。
“我姓吴,名字嘛,缺德的德。”这一声肥肉的中年人,一面摸着女人的奶子,一面吐着雪茄烟,“听说郝县长喜欢玩女人,我正好也有三好,不妨切磋一下。”
“吴老弟除了赚钱外,有三个爱好,就是喝酒,抽雪茄,玩女人。”郑群云搂着女人上下起手,口中道,“我家的雪茄和酒都是吴老弟送的,就连玩女人的嗜好,也是他时常点拨,受益良多啊。”
“原来吴兄弟是同道中人。”郝江化连忙举杯敬酒,“改日我一定当面请教。”
“说的好,那就改日!”吴德放声笑道,“这里就我们三个,却有六个美人,想怎么日都行。”
“吴老弟的意思是…”郑群云道。
“我吴德读书不多,以前是混黑道的,也拜关公,关公他大哥就是刘备,戏文里不是说刘备和曹操论英雄嘛。”吴德笑言,“咱们三个干脆也论一轮,就来个日屄大赛,看谁日得时间久,谁是英雄谁是狗熊。”
“这个…不用玩这么大吧。”郑群云脸色不太好。
“唉,老郑,我觉得吴老弟这个提议好,我赞成。”郝江化对自己的男根可是相当有自信,这吴德的战斗力如何不得而知,但老郑那鸡巴玩意几斤几两还不清楚,想到他对夫人的色心病狂,害得自己受到埋汰,这里恶心一下他也好。
一场三国群战,拉开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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