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叔!”
坐在大门附近的客人纷纷抢着打招呼,男人微微点头,路过前台时,从皮包里掏出一盒开盖的玉溪庄园烟,叼一根在嘴里,玩游戏的网管抬头看见了,急忙掏出打火机给老板点上。
“这是怎么了?”樊叔一手撑着前台桌面,另一只手夹烟,指了指卫明杰几人聚集处。
“哟,樊叔怎么有空来网吧?”卫明杰听见声音,一扭头,脸上立即堆起笑容,屁颠屁颠跑到樊叔面前,说话时甚至特意弯下了腰。
身后,陈云呆呆望着号称“樊叔”的中年男子——这会儿他还不认识对方,但是在十年以后,樊叔可是他最熟悉的小店老板。
“小卫啊,我们这儿可是正规娱乐场所!”面对卫明杰的谄媚,樊叔却打起了官腔,“随便打架闹事,会被上级监管部门处罚的。”
“我懂,我懂!”卫明杰点头哈腰,“一点小摩擦,我们立马去外面处理,不会影响到网吧的生意。”
“嗯。”樊叔点点头,向陈云这边瞥了一眼,没看见熟面孔,就懒得管了。
“我们先出去,把他俩带到后头的巷子里再办事……”卫明杰转过身,拉着棕发太妹悄悄说道。
棕发女乖巧地点头,她这样的太妹也就欺负欺负学校里的书呆子,在樊叔这种真正混社会的大佬面前,屁也不敢放一个。
两人正要招呼其他人把陈云和王琪“架”出去,一直沉默的陈云突然开口了,直接朝正在抽烟的男子喊道:“海叔,我是陈云!庞修年是我姨夫!”
“咦?”正准备进前台的中年男人怔住了。
他思索了几秒,夹着烟走了过来,挥手示意挡在面前的卫明杰一行人让开。
“不是,叔,这事……”卫明杰有些抹不开面子,正准备解释,樊叔不由分说扬手就是一巴掌,在大高个的男生右脸留下一只清晰的巴掌印。
这一巴掌力道之狠、响声之清脆,把卫明杰身后的陈云都吓了一跳。“闪开。”樊叔平静道。
说话同时,附近几名上网的男子不声不响站了起来,聚拢到樊叔身后,其中一人甚至从兜里掏出弹簧刀,夹在指间熟练地舞了个刀花。
卫明杰捂着脸,像个木桩般杵在原地,被一群上网的人当猴子围观,想服软又觉得太没面子。
“老大让你滚,听不懂人话?”玩弹簧刀的男子二话不说,上去就是一脚,踹得卫明杰向后踉跄了好几步。
“阿杰,算了算了。”棕发小太妹总算知道怕了,主动扯住男友的手臂,向樊叔几人赔笑,“老板别生气,我们这就走。”别说,太妹还有点小机灵,不是那种无脑嚣张的傻缺女。
卫明杰也顺驴下坡,任由女友拉扯着离开,只是表情仍旧有些不甘,又不敢把火撒在樊叔等人头上,只好死死瞪着人堆里的陈云。
陈云皱眉,被这种屌人盯上会很麻烦,看来得找机会一次性解决问题。
见卫明杰一行人走了,樊叔身后的几人默不作声散去,玩电脑的玩电脑、抽烟的抽烟。
“侄儿,来。”樊叔朝陈云招手。
陈云自来熟地走上前,笑嘻嘻道:“海叔好久不见了。”之所以叫海叔,是因为男人全名叫樊大海,陈云故意和别人叫的不一样,更能加深对方的印象。
“好小子,一眨眼的功夫,长这么大了。”樊大海拍了拍他的胳膊,“小时候我还抱过你,是姓……姓……”
“陈云。”赶忙补充,“顾婉萍是我妈,顾婉芸是我大姨。”
“对对,瞧我这记性。”樊大海一拍脑袋,“你婉芸大姨和我也熟,庞局以前喝酒都带着她。”
“那是,我大姨人送外号千杯不倒。”
“哈哈,庞局夫人那可是女中豪杰,当年我们给庞局敬酒,都是她挡下的。”樊大海乐了。
两人越聊越投机,樊大海干脆邀请陈云上楼,去他办公室参观参观。
这是个加深关系的好机会,陈云没多想就同意了,他喊王琪先回去,自己跟随樊大海上了左后方的楼梯。
二楼上去是一个窄间,长度只有三四米,左右分别是办公间和两只独立厕所。
樊大海掏出钥匙打开办公室的实木门,陈云正要跟进,右手臂突然被人紧紧抱住,扭头一看,原来是王琪一直偷偷跟在身后——小胖妞此时脸色煞白,看样子是被先前掏刀的场面吓坏了,可怜巴巴抱着他的手臂,死活不肯松开。
陈云隐约闻到一股异味,低头一瞥,女孩天蓝色校服的裆部多了一片圆形的深色湿痕……
居然被吓尿了?
陈云无语,胆子这么小,还敢跟上来?
之前主动撞人怎么不知道怕?
“不是让你先回去吗?”他嫌弃地皱眉,想把手臂从两坨肥嘟嘟的肉球中间抽出来。
后者拼命摇头,就是不肯松手。
“啧,你烦不烦?”陈云可不是心慈手软的主,没工夫跟她耗着,二话不说扬起另一只手,作势要打……
王琪吓得紧闭双眼,脑袋直往后仰,双手却依旧牢牢搂着他,大有打死也不松手的架势。
这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反倒让他不忍动手了。
“教训媳妇呢?”樊大海见他迟迟没进门,探出头看了眼。
陈云一点不觉得尴尬,只是笑了笑:“小女娃不懂事。”话音刚落,感觉王琪的脑袋靠到了肩膀上,撇头一看,女孩小脸蛋上红彤彤的,应该是被“媳妇”两字羞到了。
“要不,请这位同学也一起进来坐坐?”樊大海客气道。
“不了,让她一个人待着。”陈云知道对方说的是客气话,当即猛一用力把右臂抽了出来,不轻不重一脚踹在王琪湿漉漉的裆部,故作严厉,“扭捏什么?靠墙站好!”
“呜——”
女孩满面潮红地靠在墙壁上,喉咙里发出一道意义不明的抽泣声。
陈云低头看向她分开的双腿中央,发现那团湿迹居然扩大了!
从硬币大小的一点圆,变成了无规则的一大滩!
甚至连地面上都积了一小滩液体……又喷尿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失禁Play?
正事要紧,摒弃脑海中冒出的奇怪念头,瞪了眼满脸酡红的女孩,他大步走进办公间,顺手把门关上。
“大侄子坐。”樊大海正在茶几边上泡茶,头也不回示意他坐下。
陈云也不客气,顺势往老板桌对面的真皮沙发上一瘫,趁着空隙打量樊大海的背影。
高档的蓝丝修身衬衣、卡其色休闲西裤,皮带后面挂着显眼的汽车遥控钥匙,脖子上戴一条不知是镀金还是纯金的项链,抽的烟是百来块的玉溪庄园,喝的茶是制成饼的普洱,尽显成功人士气派。
谁能想到,这样一副人模狗样扮相的樊大海,十几年后居然家财尽墨、妻离子散,市里的几家门店被仇家一锅端了,甚至还被打瘸了一条腿,最后在镇里开了家不起眼的杂货铺,拄着拐杖了此残生。
与昔日的豪横相比,可谓虎落平阳、人不如狗。
具体什么情况不得而知,陈云只是偶尔回镇探亲的时候,听亲朋好友提起过,樊大海以前和做官的大姨夫庞修年认识,曾经也是溪市道上的风云人物,可惜天有不测风云,江湖上的纷争,从来是一招败北、满盘皆输。
一代老板经历过人生顶峰,最终却跌落谷底,沦为乡下看店的跛脚鳏夫,让人直叹命运无常。
“大侄子,这是八几年的上好普洱,你尝尝看。要是喝不习惯,我柜子里还有饮料。”樊大海把烧好的茶壶端过来,添上一杯热茶,脸上的热情不似作伪。
“这么宝贵的茶,能喝到是我的福气,哪里会喝不惯。”陈云笑笑,端起茶杯轻轻吹气。
两人又唠了会家常,樊大海有意问到了大姨夫的近况。
这会儿庞修年正在溪市下辖的星县工商局担任副局长,在市里多少有一点影响力,当初自己升学,父母就找过大姨夫帮忙,不然以自己的初中成绩,未必能被一中录取。
不过两家关系没维持多久,在陈云上高中以后,不知道啥原因,父母同大姨父一家莫名其妙闹翻了,之后两家之间很少往来,逢年过节也只是匆匆过个场。
更古怪的是,陈云每次提起大姨夫一家,父母都推三阻四、语焉不详。老实说,这反而加重了陈云的好奇心。
好在樊大海这个外人不知道家里的秘辛,虽说两家闹翻了,明面上还是一家人,借大姨夫的名头糊弄这些小老板还是没问题的。
“大侄子,你看这普洱茶合不合胃口,喜欢的话就带一点回去。”喝完茶,樊大海直接从柜子里拿出两大罐茶饼,推到陈云面前,“这一罐你拿回家,另一罐给你姨夫,他这个人,平日里就爱收集些好酒好茶。”
“额……”陈云本想拒绝,听说另一罐要给姨夫,心里顿时一动。
“对了,我看你之前和小卫一伙吵得厉害,你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矛盾?”樊大海笑眯眯道,“你有要求尽管跟叔提!别的不敢打包票,在这市区方圆几十里地上,你叔我说话还算管用。”
这老东西,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陈云心里门清,他可不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子,被人捧两句就不知道天南海北。
“海叔和姨夫都是事业有成的大忙人,这阵子是不是联系得少了?”他喝了口热茶,不紧不慢地试探。
樊大海一听,心想这小子真上道,于是苦着一张老脸,向陈云这个才十几岁的学生诉起了苦:“大侄子你不晓得,叔我也难呀,这年头生意不好做,总有些小人明里暗里给你下绊子……”
陈云听了一会儿,轻松抓住了重点。
简单来说,就是樊大海和别的老板抢生意抢输了,想找大姨夫出头。
正好最近市文化局联合工商局要整顿娱乐服务场所,樊大海这边打算“借东风”把仇家赵老板开在街道对面的网吧整垮,最好把门店都廉价买入手,借此扩张生意。
这种事,樊大海当然不好明说,不过话里话外都是暗示,想让陈云在大姨父那里旁敲侧击一下,看看身为工商副局长的庞修年是啥态度。
陈云心底琢磨了一下,当樊大海和姨父之间的传声筒对自己只有好处,不仅可以拉近与樊大海的关系,还能借机与当了领导的大姨夫一家走动,简直是一举两得。
至于父母那边,不管他们和大姨夫一家闹翻的原因是什么,反正怪不到自己一个“小孩”头上。
“那个姓赵的老板实在太过分了,有空见到大姨夫,我一定要跟他好好说说,让他评评理!”听完樊大海的描述,陈云装出一副被感染到的模样,满脸愤懑不平。
“哎呀,这点小事哪里好麻烦庞局。”樊大海假惺惺地摆手,“小陈你有这个心意,叔就很高兴了。”
说着,起身提起两罐沉甸甸的茶罐,亲自递到陈云手上。
才一接手,陈云就感到两只茶罐的重量不对,抬头和笑吟吟的樊大海对视了一眼,他默不作声点点头,提着两罐茶走到门后,后者亲自上前给他开门送行。
门外的窄间空空荡荡,只有靠墙的地面上还留有不起眼的尿渍。
陈云一手提一罐茶下了楼梯,中途看见一只肉乎乎的身影背对着他、双手抱腿坐在楼梯间的台阶上。
居然没回去?
他暗自好笑,上前用脚尖蹭了蹭王琪的背:“走了。”女孩转头看见他下来,一对细长的狐眼亮晶晶的,手忙脚乱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就要跟在后头一起下楼。
“你等等。”陈云放下手上的茶罐,上前拉开女孩校服门襟的拉链,二话不说就把她的校服外衣拽了下来,露出里面土气的长袖圆领休闲衫,衣领下鼓囊的胸部仿佛塞了两只大西瓜。
单论罩杯,陈云目前还没见过比王琪更大的,无论是又瘦又有的老娘,还是人小奶大的李薇薇都远远不及,就不知道以后减肥会不会影响这里的脂肪。
“等,等一下……”王琪羞得脑袋快要缩进衣领里,一双大胖手护在胸前,实际上根本没用多少力气,被陈云毫不费力地拉开。
等陈云抓着校服外衣袖扣的手摸到腰间,王琪真正慌了,手足无措地推搡着他的肩膀,鼻音弱到微不可闻:“别在这里……”
“站好!手拿开!”陈云才懒得解释,直接出言恫吓她,“信不信我把你当场扒光?”
这话果然有效,王琪不仅立即停止了反抗,还习惯性举起双手抱在脑后,摆出一副待宰羔羊、任凭处置的姿态。
怪不得常年被霸凌,这样逆来顺受的性子,不霸凌你霸凌谁?
陈云暗自感叹,微微弯腰,拿着校服袖口的双手环到女孩腰后,这个过程中双方身体逐渐贴近,他能清晰感受到胸膛触碰到了两团饱满的肉球,并且一点点向里挤压,直到把两团柔软的乳球压扁,鼻子也几乎贴到王琪的眉心上。
王琪下意识闭上眼睛,下一秒紧贴着自己的身躯骤然离开,她茫然地睁开双眼,望着陈云淡定的目光,低头一看,脱下的校服像围裙一样被绑在腰上,完全遮住了腿间黑色的湿迹。
心里有些羞涩,又有些失落。
陈云不再管她,提起两罐茶继续走,路过吧台时,只见过两次面、膀子上满是纹身的网管居然主动喊他“陈哥”。
“兄弟抬举了,喊我小陈就行。”
换做不知道斤两的小年轻,这时候已经飘飘然了,陈云心里却门清,自己只是沾了樊大海的光,至少在把事情办成之前,所有迎来笑往都是虚的,因此只是笑着客套了几句。
出门右拐就是一家私人诊所,他在医生诧异的目光中买了一小副弹力绷带,在夕阳的余光中步入校园。
路过操场附近时,周围三五成群的学生多了起来,偶尔有好事者对着两人的方向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于是身后的脚步越来越慢,渐渐微不可闻。
陈云转头,望见女孩捏着衣角,弓腰缩头,呆呆站在原地,仿佛一只刚破壳的幼鸟,在众人的围观中瑟瑟发抖。
“又来?”
他不耐烦地上前,把一只茶罐夹在腋下,空出的手拽着女孩的衣袖,强拉着她踉踉跄跄走过环绕操场的长道,直到后山边缘与宿舍区的水沟旁。
这里环境阴森,再往前就是齐昊等人鬼混的旧校舍,平日里没什么人来。
“来,扎个马步!”陈云松开手,放下茶罐,把女孩推到水沟边,双手环抱在胸前,命令道。
“啊?”王琪一脸茫然。
“让你扎马步,听不懂人话?”陈云虎着脸,语气不善。
王琪一个哆嗦,乖乖叉开双脚,做了个微微下蹲的姿势,双手还撑在膝盖上。
“你这是马步?”陈云气笑了,“我爷爷刚跑完步,撑着膝盖喘气的姿势都比你标准!”
在他的逼视下,王琪又颤巍巍蹲下去一点,紧接着一屁股跌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