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听夏裴夙训下人,冰雾压了一肚子火,她一直觉得这个姑爷对她家小姐不好。
第一天,他走路不长眼,撞倒了她还凶她,换衣服时故意拧她的屁股弄哭她。
第二天,她荡秋千被他训。
第三天,他带她去了一次东苑后,就不理她了,后面还是明鹪低头去找他道歉。
之后,他就隔三差五欺负她,半夜爬进房里剥光她的衣服,绑起来瞎弄,咬了她一身牙印,害她哭得死去活来。
不过他们夫妻平时说说笑笑,小姐哭了,他也会耐着性子哄,勉强还算看得过去。
可他的丫鬟锦屏,心思不正,还不尊重明鹪,甚至上手欺负,他既没罚过她,也没训过她,好像什么都没发生。
这次失窃的事情,明摆着就是锦屏,他竟然这样明目张胆包庇她,可见家里那些传闻都是真的,他从小就喜欢锦屏,打定主意要纳妾,根本就不在乎她家小姐。
臭男人!
小冰雾闷闷不乐,她不过是个小小陪嫁丫鬟,无力救主人于水火,明鹪嫁得不好,她能有什么办法?
“冰雾,为什么你这几天老不开心?是不是累到了?”
明鹪靠在床头,冰雾坐在她腿边,中间放了小床桌,两人一起玩华容道消遣。病鹪瞧小姐妹兴致不高,便放下棋盘,关切地问她。
小冰雾低下头,犹豫该不该告诉还在病中的明鹪,徒惹她难过。
“有什么事你说嘛,咱们两之间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呀,我连压箱底的出千秘技都传授给你了。”
“……”在明鹪劝说诱哄下,冰雾昂首叉腰,柳眉倒竖,板起小肉脸,瞪着小鹿眼,将夏裴夙今天说过的话,照葫芦画瓢给明鹪学了一遍。
“我明白告诉你们,锦屏从未偷窃过家里东西!呵呵,我呸!要不要点脸?”
“她说的话就是我的话,你们有谁不服的,自己卷铺盖滚蛋!我就不服,偏不服,怎么招吧。我也不滚,滚了到让他们得意了,我才没这么傻。”
“他还说,再有人提这事,他要把人撕烂了臭嘴打断手脚再丢出去,明摆着就是心虚怕人说,他堵得了别人的嘴,还能堵得了别人的脑袋吗?!”
小冰雾骂骂咧咧,一肚子不爽,并不知道这些话扎得小主人心口锥痛。
明鹪呆呆看着她,一言不发,满腹酸涩,想哭。
她明白夏裴夙对于谣言的愤怒,也知道这件事无凭无据,闹下去没意思,她甚至并不在乎是不是锦屏做的,或者要不要追究,他说不是就不是好了。
醋精鹪只是伤心,坏人为了别的女人挺身而出,大发雷霆,他如此在乎她,冲冠一怒为红颜,一心一意维护她。
至于他说的“二奶奶没打过人,也不好妒”。不过是顺便一提,说到底还是为了替锦屏站台,无非想表明她没有被主母嫌恶罢了。
扎心了,她成了“顺便”,锦屏才要紧。
这件事压在明鹪心底,焚心蚀骨地难受,若拿出来说,又显得她小心眼,为了两根月事带翻来覆去地闹。哪怕夏裴夙再喜欢她,也会觉得烦。
或许嫁人,长大,就是这样的。
得忍且忍,得耐且耐,不忍不耐,好事变坏。
忍!
小明鹪从傍晚忍到天黑,从晚膳忍到就寝,从夫妻亲热忍到拍背哄睡,被夏裴夙两句话一勾,就忍不下去了。
前后统共不到两个时辰。
“你对别人好,我生气,我难过,我伤心,我不愿意!咳咳……呜呜……为什么你要对别人好?
你倒知道要把我表哥打出屎,那我……呜呜……那我是不是也可以把锦屏打出屎啊,我也要去打她!
咳咳……咳咳……谁说我不好妒,我偏要好妒,偏不贤惠……呜呜……我喜欢你,贤惠不起来!咳咳……”
她揪着某人的衣服,叽叽歪歪,哭哭啼啼,又要哭,又要咳,还得不停地吸溜鼻涕,忙得要死。
夏裴夙焦头烂额,别无他法,思来想去,只得自食苦果,向她坦白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