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来人!」赤王的一声怒吼几乎惊动了整个宫殿的人,侍者慌慌张张的带来太医。
诊脉之後,太医有些忐忑地看着长风的脸色:「赤王……」就算傻子也能看出赤王紧张床上的女子,想到自己诊出的结果,不免心中更加忐忑。
「她到底如何了,快说!」
「不瞒赤王……这女子怕是只能撑上几个月了。」
震惊不信,还有几乎将他击倒的痛苦蔓延在心头,让他头脑霎时一片空白:「你说什麽?」
太医「!」地跪在地上,哆哆嗦嗦的说道:「赤王恕罪,赤王恕罪!小人无能,真的救不了您的爱妾。」
「什麽爱妾!她是我要娶的女人!」他一把将太医从地上擒起:「救活她,不然就死!」
他手上散发出一股惊人的热度,瞬间烧化了太医的肩上衣物,裸露出的皮肤焦黑一片。
「王请饶命,有个人应该可以救这位姑娘。」
「快说!」
「听说东都出了一名神医,他有起死回生之能……应该可以……」
「来人!」
「可是……」
「可是什麽?」
「可是这位神医前不久不见了,请说是被人掳走了。」
「那就去查,就算是挖地三尺也要找到他的下落!」
「是!」身旁的手下赶忙应下,退出门外。
「嗯……」栖绯忽然呻吟出声,显然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
「快说,怎麽才能让她舒服一些,快去弄药。」长风觉得自己从来都不曾这麽恼怒过,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栖绯有事,绝对不能。
「小人,这就去煎药,可是,可是这位姑娘体质阴寒,虽然有药,这姑娘怕是不能喝……」
「爲何?」长风尽量压抑自己的怒气,他要治好栖绯,怎麽都可以。
「这位姑娘的伤势,又内而外,虽然外表看上去平时毫无异状,可是实际上,身体内已经有了灯尽油枯之相,如果服用一般的药物恐怕会越来越糟。」
「快说,那怎麽能让她好过一些?」
太医小心翼翼说道:「这位姑娘是否总是说冷?」
「对。」
「她,可曾,可曾主动贴近陛下。」
「有。」他之前也分外疑惑,爲什麽栖绯会那般主动的碰触自己。
太医又擦了擦汗,长风的压迫感让他有些吃不消:「您只要多陪陪她,定能缓解些痛楚。」
「说清楚。」
「姑娘体质阴寒,需要补气之药,那些药却又性烈,原本便会伤及脾胃,所以他人若是要由内而外休养,姑娘却要有外而内最佳,若是能够阴阳交合……在配合些补气良药就可以不在那般难过。」
长风脸色数变,栖绯现在这样,他还哪有那方面的想法,只要她好,要她做什麽都行,他只要她健康长寿,哪怕不接受自己,只要时常对自己笑笑就行了……
「你下去吧。」
太医慌忙退下,觉得自己总算捡回一条性命。
他自嘲苦笑,他的情路总是这般坎坷呢……上辈子是不敢奢求,这辈子是一直活在兄长的背後,她看不到,现在呢……
他坐在栖绯床榻边,弯下腰轻柔的抚摸栖绯的脸颊。
怎麽都不够,他想将她永远的拥在怀抱中,不让任何人抢走。可他,似乎总敌不过天命,这是上天的嘲笑,还是玩弄。
心头一紧,就算是天命注定的又怎样,在碰触火镜的那一刹那他就已经决定,如果能活下来,他定要陪在栖绯身边,上天入地,生死不弃。
「长风……」
微弱的呼唤声将他从自己的思绪中拉出,扯出有些勉强的微笑。
睁开眼,便看到他还没散去的一脸担忧,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
「你怎麽了?」强忍着五脏六腑传来的痛意,伸出两手,扯住他的脸,向上拉了拉:「你笑的真难看,现在这样好多了。」
「栖绯。」呼唤她的名字,就像上一辈子一样,如果能这样一直看着也是好的:「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长风。」他们之间早已搞不清是谁欠了谁的,上辈子是她负了他,这辈子他又对不起她,反反复复,好像命运早已纠缠在了一起。
「我若是死了,你……」口被炙热柔软的唇印上,被爱,被纠缠,许久才放开。
「你若是死了,我就和你一起去死,这辈子你休想丢下我!」
「这又何必……」
「你不明白。」拉起栖绯的手放在胸口:「我看到你在梨花树下的时候。」他的手抓的紧紧的,让栖绯觉得有些疼:「那时候你没了呼吸……」他的目光紧紧地锁着栖绯不放开,认真的注视着她的双眸:「你永远不知道当时我是什麽感觉……仿佛,仿佛天已经塌下来了。我甚至觉得自己没了呼吸和心跳,脑中一片空白。而一切的祸首是我,是因爲我不给你解药……」
他的声音越来越沈痛,表情越来越痛苦。
「别说了。」
长风就像没有听到:「後来我听说你的消息,到了昶山,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可是你把我忘了。对,这是惩罚,只要你活着就足够了,我想自己还有机会,你不记得了或许更好,甚至想过杀了楚风。我很卑鄙对吧。」
他此刻的表情只让栖绯觉得心酸:「别说了。」
「後来,你想起来了,我去找哥哥,然後迷失在了大漠,那个时候我想,一定要活下去,只有活下去,才能看到你,哪怕你还是对我不理不睬都无所谓,只要能看到就足够了,哪怕你的眼睛里永远看不到我的存在都没关系。」
「长风……」
「後来,我的力气用尽了,水喝完了,觉得自己就要死了,却在那个时候看到了你……然後我拿到了火镜忘记了一切……」
「别说了……」栖绯撑起身紧紧的抱住他:「什麽都别说了,长风。」
是呀,至少眼前的少女是真的,此刻他们还在一起,以後还有千难万险,至少此刻她还在自己的怀抱,好好的活着,真的太好了。
紧紧地拥抱,似乎想把对方嵌入自己的骨血,他们的羁绊很浅又很深,心灵却在此时紧紧两连。
在长风怀中,栖绯觉得自己的身体似乎又冷了起来,就像之前一样,冷得发抖,只有将长风再抱紧一点儿,再紧一点儿,渴望被温暖,甚至渴望被占有,这到底是怎麽了?
「长风……」自己的声音仿佛带上了无尽的诱惑。
「怎麽了?」立刻发现了栖绯的不对,他慌忙去摸她的额头,竟然冰凉一片……
「长风,我好冷。」栖绯开始颤抖,甚至牙齿发出咯咯的声响。
「栖绯,别怕,别怕。」他慌张地赶紧将栖绯放在床上,拉过几床厚厚的被褥将栖绯裹好,可这样,显然无用,栖绯的脸色开始发青,眼睛变得无神。
长风急了,赶忙脱衣转入被褥中,紧紧将栖绯抱在怀里,栖绯的身体很冷,冷得像冰。
他忽然想起之前太医的话,一狠心,脱下了栖绯的衣物。
「栖绯,相信我,我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