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冰雪,一步火热,下一步又是罡风,这里就是即将崩塌的真月。前方的道路好像没有尽头,可栖绯知道,她只能向前走,她的目标是前方的禁殿,那里,是她的终点,一切将在那里终结。
「这里到底怎麽哪!」轩辕刹恼火地一拳砸开一块冰墙:「我们不是应该入了月都麽?怎麽在这?」他们现在倒像掉到了冰洞。
楚衍同样困惑,他们现在应该身处真月,可又好像不对。
「月冉那个混蛋也不知道到底在打什麽主意!」轩辕刹又敲掉一块冰砖:「楚衍,你说那些家夥的考验会是什麽?他们能不能先我们一步出来,找到栖绯?」
楚衍覆上墙上的冰砖,眼中的疑虑一闪而过,而後又将那暂时抛去:「我曾看过五方幻境记载,五方符印可掌天地,若出不来,就是死,现实记忆与幻境交叠,入内九死一生。」
艳阳,晴空,午後,带着让人焦躁的热度。
月都偏僻的小路上,六七岁的男孩站了半响,终是深吸一口气,敲响了一道不起眼的偏门。
过了好一会儿,门「吱呀」地开了,看门的中年男人从门内探出头,皱了皱眉。
「战羽,你怎麽又来了。」
男孩有些局促:「我来领这个月的米。」
「日子还没到。」男人的脸色微变。
「可已经初五了,应该初一就有,阿尧病了。」
「日子没到!」
「那上个月少的呢?」
门砰地一声被关上。
男孩有些愤怒,握了握拳,最後还是硬生生的压下,他打不过,打不过就只能暂时忍耐。
看了看足有一丈高的围墙,微微皱了皱眉。或许阿尧说的对,他该试一试。寻到一处最僻静的死胡同,拿出怀中的匕首,後退几步,一个纵身将匕首插在墙中央,身子向上一旋单脚单脚踏上匕首,再一纵身,双手扒住墙檐,再一翻身,已落在院中。
这院子没有狗,他只要绕过习武场,在穿过几道廊,就能到下人的厨房,那里总会找到些吃食。
这是他第一次做这种事情,心里有些焦躁,好在下午人少得很,这里又非主院,习武场里,只有一个身量和他差不多的男孩练着拳。他看了看,不过是些花拳绣腿,放心之余也没了兴趣。
战氏是月氏的暗卫,权利仅次於帝王,可像他和战尧这样,没了父母的孤儿也只能靠着本家的一点点施舍过活,根本没资格进本家。若不是他和战尧的天资尚可,恐怕连一粒米都领不到。即便如此,每个月的钱粮总是被克扣在克扣,每经一人的手就会剥下一整张皮,最後往往连半个月的口粮都无法到手。
若不是每个月他都会和战尧偷偷跑到月都冰原打些雪兔,怕是早都饿死了。可近日月都城门大关,他除了来本家和乞讨,再没了别的法子。
从厨房里拿了本应有的份额。
「你是谁!」
战羽身子一僵,回头看去,正是那个之前在习武场的少年。
「你是谁?」
战羽没应声,绕过那人。
「你是来偷东西的!」转身挡住。
「我只是来拿应该得到的!」
男孩眯起眼:「你姓战?」
「是又怎样?」
「小贼配姓战?」
战羽愧疚又恼怒,握着拳没出声。
「你定是分家的那个什麽的兄弟,爷爷还提起过你,说什麽天资聪颖,原来不过是个小贼。」
战羽忍无可忍:「战氏,强者爲尊。」撇下手中的米袋。
「是又怎样!」
「我与你打上一场,若是我赢了,你就把你的身份输给我与我弟弟!」
「好,我战恒与你一战!」
七岁的战羽对上八岁的战恒,战羽完胜。
「战羽,我会成爲月都最厉害的将领,皇上的心腹,我们二十年後决一胜负!」
冰色的符印闪烁,前世今生的回忆与争斗在此交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