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视
请注视我
在薄雾如潮水般荡漾于夜色中时
“哈,哈,哈,哈.....”
请注视我
在灯火熄灭的暗巷之中
快要不能呼吸了......再这样跑下去......
请注视我
在收割生命的匕首残缺锈蚀的刃口上
“呜啊!”
奔逃的身影一个踉跄,大概是因为被这些曲折蜿蜒如怪物肠道般的街道上,那些凹凸不平的地砖所绊倒。忍着脚踝扭伤的剧痛向前爬行,
原本干净整洁的衣服在潮湿的夜雾中沾染上泥泞和污渍。然而比起这些,当然是活命更要紧。
“谁来,救救我......哈,哈阿......我不想死,为什么,只不过是想......抄近路而已......”
胸口剧烈的起伏,心脏如同要挤出喉咙一样的剧烈跳动。这具身体爆发出了从未有过的力量。
只要能到24小时便利店,应该就安全了吧。只要,只要能......
尾巴忽然被牢牢踩住,他却根本不敢回头。继续扒住地面向前爬行,修剪整齐的指甲中布满了厚厚的泥土。
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啊啊!
下一刻,剧烈的疼痛顺着后腰蔓延开来。像是被巨大的石块所击中般,一下,两下,三下......重击之下,不久前和同事们聚餐时喝下的啤酒和烤串从鼓胀的肚腹中逆流而上,带着恶心的酸味从嘴里喷出:“呕.....哇!”
忍受着食道被胃酸灼烧的痛苦,努力擤出鼻涕让自己不至于呛死的时候,一件可怕的事实在脑海中浮现——自己刚刚还能控制的双腿现在已经完全没有了任何知觉。甚至不太能确定它们是否还连接着上半身......
“没,没事的,只有上半身的话,爬起来还能更快一点。就当是减重了.....噫,等一下,不,不要,不!”
被死亡带来的恐惧感所笼罩的他说着略有些意识错乱的话语,正想继续向前爬行,却发现身体正在缓缓向后移动。最终,身影被拖进了夜雾之中消失不见。
一声闷哼过后,巷子再次回归了宁静。
请注视我
被猩红的血液沾染,狰狞和癫狂的野兽
请注视着
这样丑陋的我吧
第二天早上,其他居民都在阳光的照耀下迎接新的一天到来之时,杰德勒端着冒热气的黑咖啡踱着步子在小巷里小幅度的绕着圈。
鬣狗的穿着有些复古风的大衣,头上也带着同色系的帽子。配上已经粘了不少污泥的靴子,颇有点像是某个黑白老电影里来到彩色世界的角色。
就这么大概转悠了10分钟,巷子里才终于走出了一个面带菜色的警察——年轻的犬兽人耷拉着两只耳朵,嘴角还挂着一丝半透明的液体。走路都有些颤颤巍巍的。
“辛苦了。”杰德勒说着抵上了爪中的咖啡杯:“虽然对胃有刺激,但多少喝两口,会舒服不少。”
犬兽人闻言颤抖着接过杯子,端起来就是一大口,好像完全不在乎这么做会不会被咖啡烫坏舌头。不过好在如此浪费美味饮品的举动并没有受到老天的谴责,苦涩的温热液体在口腔中流过,随后落入抽动的胃袋里。确实如鬣狗所说的那样,让本来就没有吃早餐的器官发出了一股抗议的钝痛,但至少想吐的冲动是没有了。
“谢,谢谢您。呜......”总算是能说话了,犬兽人忍着反胃行了个礼。
不过鬣狗却并没有接受:“我现在不是局长了,不必如此。”
“我为刚才的话感到抱歉!”犬兽人垂着的尾巴和依旧没有竖起的耳朵表明他说的发自真心:“即使您已经辞去了职务,也依旧是我市最优秀的警员。”
杰德勒上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你也已经很强了,我还在想要是再过5分钟你还没出来,就要顺便联系一下救护车了。”
“我......”想到刚刚看到的场景,犬兽人还是浑身打了个哆嗦:“真是太......”
“阿瑞拉这家伙也真是的,我始终觉得所谓“略微宽松”的上班环境并不利于警署的工作。怎么还能让你这么个新来的进行记录工作。”
犬兽人想到警局现局长那张有些阴沉的脸就又是一哆嗦:“师傅说如果总处理文案工作是不会有进步的,所以,所以就让我......”
“啊,我知道我知道,老迪恩就是喜欢把活派给你们做,不过这次可是真的有些过分了。”
“没有没有,师傅他很照顾我的......希望您不要向阿瑞拉局长说。”
“当然,这些事我就算说了也没用。所以放心吧。”鬣狗说着又拍了拍犬兽人的肩膀,随后看着巷口停下的车:“喔,他们法医部门倒是还算靠谱,行了。你看是自己回警局还是跟他们一起吧。还有,照片给他们看之前记得打个招呼。否则估计你要赔他们早饭钱。”
“是!谢谢您。我会注意的。”犬兽人警察向着法医部门的车子走了过去,而鬣狗也向走下车的几个身影挥了挥爪子。
穿着白色隔离服的法医并没有带上头罩,所以还能了解这是一只雌猞猁。她走到近前,看着鬣狗皱了皱眉:“杰德勒学长。”
“辛苦啦,今天又是你当班?”
猞猁显然十分不满,一双白眼快要翻到后脑勺去了:“哪啊,昨天那具骷髅拼了一宿,报告打好了正准备下班就又接到了电话。我可不像某个混蛋那么命好,每次出事都在他出勤之前。”
看着布满血丝的双眼,鬣狗摇了摇头:“好了,其实没什么特别需要搜集的东西。我大致侦查了一遍——从衣服上的泥脚印来看,受害者爬行或者摔倒后被活活踹断了腰椎。同时因此呕吐出了大量食物残渣和酒液,从这里拐过去半条街就是这些家伙下班最常去喝酒撸串的美食街。还看得出有鸡肉串和烤金针菇。”
随着鬣狗指头点向自己脚边,原本没低头的法医触电般的弹向了一边,十分厌恶的避开了已经和泥泞融合的呕吐物:“噫......”
“都入行多久了还怕这个,真是一点都没变。取完胃融物你不也照样吃饭么。”
“那又不一样!还,还有什么。”猞猁似乎生怕自己再踩到点什么不该踩的东西,东瞅瞅西看看却也不敢乱动。
杰德勒掏出笔记本看了一眼:“从痕迹判断,受害者从那边的巷子走进来后不久便被袭击,但只是被划破了胳膊。从衣服破损程度和伤口的撕裂程度判断,刀子至少有一到两个豁口,并不算特别锋利。随后受害者逃跑至此,摔倒。”说着鬣狗俯身比划了一下地上的痕迹。
“就在这被行凶者踹断了腰椎,然后拖进了旁边的死胡同。以钝器重击其头部致使其昏迷后活活割下了他的脸皮,然后就着血液贴在了墙壁上。接着剖腹,取出对方的肠子将其逐一打结,最后挖走了心脏再里面塞了一个应该是从另一边的垃圾袋里翻找出来的坏闹钟。”
“从伤口处沾染的物质来看,作案的主要工具应该是一把刚刚说的豁口刀具,还带着锈痕。击打受害者令其昏迷的则是一边已经凹陷的垃圾桶盖。总结就是这家伙心理素质极强,并且极其喜欢就地取材。对附近地形十分熟悉,虽然留下了很多线索,但大部分都不太能用得上。毕竟这条破巷子虽然夜里基本不会有谁经过,但早上的时候勉强算是条不怎么好走的近路。脚印、毛发、身体组织都难以采集......”
鬣狗叹了口气,在已经有了森森冷意的巷子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却并没有点着。随后用牙齿叼住令其上下晃动:“总而言之,接下来的事情就拜托你们处理了。我回去了。喔,可别在报告里添我的名字。阿瑞拉可相当不愿意知道我也掺和进来了。”
“那个只知道坐在办公室修指甲的老处女。”
“别那么大怨念,作为领导,她比我更有能力统领大局。”鬣狗咧嘴一笑,压低了帽檐:“武器的使用者不该是另一把武器,而是一只动的如何发挥其实力的爪子。”
猞猁师妹不满的撇撇嘴,把头罩戴上前推了鬣狗一把:“知道啦知道啦,恰好路过的私家侦探先生。快走吧,一会记者来了你麻烦可就更多了。”
“呵呵。”
杰德勒顺着力道朝着小巷的出口走去,决定再去咖啡店买一杯咖啡。唔,幸好刚刚侦查的时候没有沾上血迹之类的,否则这大清早说是番茄酱都不会有谁相信吧。
不过......
在汇入对凶案一无所知的普通大众之中时,他回头瞥了一眼并没有被阳光照耀的暗巷。随后才转身离开。
而高耸的建筑之上,一块被挪开的砖石空隙间,那双带着狂喜的眼睛一直追随着鬣狗那穿着大衣的身影消失不见。才缓缓将抽出的出砖头归位。
他看到我了
他看到我了吗
他看到我看到他了吗
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嘻......
“将尸体作为自己的“画布”展现出独特到难以理解的“美感”......么?”鬣狗看着从打印机里缓缓推出来的照片,受害者的遗体呈现出的姿势并非任何熟知或冷门稀少的宗教符号,如果这种费时费力的处理方法真的关乎于“信仰”。想必也是极端小众的邪教组织。
稍加思索也可以理解,毕竟如果是献给“神明”的祭品,往往需要精心挑选。就脑海中已知的会做出这种仪式的组织,对于活祭的要求大部分都达到了变态般的严苛程度。
死者的钱包和电话都装在裤子口袋里,并没有遗落。抢劫也不至于做到这份上。顶多是照着后腰的肾脏处来上几刀,趁对方扑倒在地的时候直接抢完跑路就得了。
情杀和仇杀的可能性更低,这个即将面临中年危机的单身汉根据其生前的网络记录来看,连相亲网站上找对象都已经失败了二十多次。平时除了上班和偶尔下班后和同事聚餐,私生活的乐趣少的可怜,又上哪去招惹来那么大的血海深仇。
那么所能得出的结论只有一种。
“随机虐杀。”
不挑选受害对象
无固定作案时间、地点
依照心情犯案
流窜性大,危害面广
无规律且被害者无关联性或相似性
只能让警局联络新闻部门发布警告了么,但总会有那种就乐意“试试”的家伙急着“逝世”。不但容易引起恐慌,如果激起那些脑子里一团浆糊的傻B的叛逆心理,反而会给对方提供更多的机会。
真是难办啊......
看着那张甚至有些掉san的照片,死者那鲜血淋漓的下巴被一根插入胸口的不锈钢管支起,以至于那双没办法闭合的眼睛直愣愣的看向前方。耷拉出来的舌头歪向一边,给这惊悚的一幕平添了一些诡异的“笑点”。
如果受害者能够说话,那一刻他又想倾诉些什么呢?
“真是头疼啊,这家伙下次犯案会是什么时候呢。啧,关我啥事。”鬣狗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用牙齿和舌头令其来回摆动:“说起来这个月的房租还没交,在这样下去侦探事务所的活也干不下去了么。不就是开放捉奸的委托么,也不至于生意就差了这么多吧......”
“头儿......”熊兽人有些局促的坐在椅子上,廉价的木椅在他的屁股下面发出不堪重负的动静,以至于这个大块头完全不敢乱动。杯子里的热可可有点轻微的糊味——是鬣狗以前煮咖啡总会忙到忘记调小火力的习惯导致的。
“都说了叫我杰德勒,或者德克。”鬣狗说着取下嘴上并没有点着的烟:“说吧。”
明明块头那么大,熊兽人紧张的表情却更像是个小孩子:“说......说什么?”
“当然是前天晚上那起案子的事。”杰德勒喝了一口自己的可可,那个杯子上已经洗不干净的咖啡渍形状完美的贴合了他的嘴:“阿瑞拉既然这么快就派和我关系最好的你过来,肯定是因为案子的问题“有点”大条。至少说明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之内。警局那么多眼睛盯着,她上任不久却又不得不拜托我这个辞职的前局长,背地里不被议论才奇怪......所以开门见山吧。贝恩。”
叫贝恩的熊兽人将热可可一饮而尽,都顾不上擦擦嘴角的沫子站起来道:“我始终都觉得阿瑞拉根本没有您做的好!她除了会应付更高层的家伙,很多事都......”
“贝恩。”看着有点激动的大熊,鬣狗叹了口气,再次把爪中夹着的烟塞回了嘴巴里:“她没为难你们吧?”
“那,那倒是没有。赛昆和汀虽然也和我一样不服,不过阿瑞拉倒是没有为难过我们。”
杰德勒垂下眼,点了点头:“是么,那就好。好了,快说吧,难得的假期别都耽搁在我这小破事务所里了。”
“这次的案子我们没查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而且现场有二次破坏的痕迹。新闻报道虽然压下来了,同时也在相对少目击者的情况下阻止了恐慌情绪的扩散和产生谣言的可能性......但出现如此残忍虐杀被害者的情况在本市实数首例,警局和总部承受的压力都很大。要求在最短的时间内将其缉拿归案,否则一旦再次发生相同的情况,后果不堪设想。”
贝恩这家伙虽然行动的时候经常意气用事,是那种不爱过脑子全靠本能的行动派。不过一旦交代了什么需要传达的话,他却能一字不差的复述出来。这能力不管多少次都值得感叹啊......
“说白了就是上面觉得没面子,阿瑞拉也怕自己这局长的位子刚坐上就出溜下来。所以才这么上心。”
“你就不能跟赛昆和汀他俩学学,再怎么不满也别说出来啊。你弟弟的学费还指着你呢,失了业可不是你自己挨饿。”
熊兽人无所谓的耸耸肩膀:“大不了就把我开了呗,还能怎么着。我有胳膊有腿的害怕找不到活?而且那小子上半年的奖学金下来了,暂时不需要我太操心。”
“行,也不枉费你省吃俭用的辛苦劲。好了,你明天回去跟阿瑞拉说一声,这事我会帮忙。不过可不白帮忙,私家侦探也是要吃饭的。”
贝恩点点头,小心的放下杯子:“那是肯定的,倒不如说我们还希望您好好敲她一笔。不过头儿你肯定是不会那么干就是了。那我回去了。”
“去吧去吧......以后出任务记得别那么莽撞,你可是弟弟的靠山。”
“头儿......”熊兽人撩开自己的袖子,露出一道巨大的撕裂性伤疤,那嫩粉色的疤痕在毛发间十分明显:“我不会再害任何同事陷入危险了,但值得我舍命的除了您和我弟那小子,不会再有第三个。”
“那可不好说,你以后的路还长着呢。行了,快走吧,我也该整理自己的委托单了。”
送走了熊兽人,鬣狗拿着空白的委托合约,脑海中不知道想起了些什么。过了半响,将嘴里被口水打湿滤嘴的香烟放在了桌上,随后头也不回的从事务所后门离开了。
越来越冷的夜晚令街上的身影日渐稀少,除了有不得不晚归理由的家伙之外,过了22点街上的店铺便纷纷打烊关门。鬣狗从24小时便利店买了一杯廉价的速溶咖啡,看着混合了香精味道的白色雾气从饮用开口处飘出来再消散掉。估计了一下这薄的可怜的纸杯里的液体在多久后便会彻底冷掉。
离那个倒霉的上班族惨死已经过去一周了。除了他远在老家的父母在悲痛之情稍微缓解了一些后,不满警局毫无进展的调查速度之外。唯一带来的就是和他一起上班的同事们茶余饭后的谈资。
鲜活的生命仅是产生了如此微弱的回响后就消弭于无形,回归死亡的状态又那么惨烈。真是可怜......
虽然说是帮忙留意一下情况,不过连法医都只能给出尸检报告。没有凶器,没有采集到的凶杀犯的任何有效信息,最近的影像记录是被害者离开美食街那间烤串馆的背影。
要是能靠这点线索就将行凶者绳之以法,那自己恐怕得至少会穿越时空和物品念测法之类的超能力。不过一般情况下就算喝醉了也不该只顾着逃命,危急关头还不反抗吧?兔兽人急了还能踢爆对方的蛋蛋......呃,算了,不想了。每次回忆起那份报告书,就总觉得胯下隐隐作痛。
而且随机犯罪的话,真的还会挑这里么?可能性确实不大......嗯?
每晚都盯着案发巷子的鬣狗停下了往嘴边送咖啡杯的爪子,目光所及之处,一个瘦弱的身影挎着一个单肩背包快步朝巷子这边走了过来。
来到近处,那个学生打扮的鹿兽人少年有着少见的浅色皮毛,甚至发色和犄角都显得有点白。
居然是稀少的白化种么。
大概是看到自己站在路灯照不到的阴影里,鹿兽人少年猛地顿住了脚步,似乎显得有些犹豫。不过也仅仅是片刻后,他才低着头继续朝巷口走去。
不过即使这么短暂的时间,也足够办案经验丰富的鬣狗仔细打量他三遍了——少年穿着宽大不合身的校服,衣服的部分区域有明显的脏污。不过基本都不是在长活动的腕部、领口、袖口等地方,感觉可以直接排除掉“不小心弄上”的可能性。而且从他有些瑟缩的状态来看,这孩子在学校被霸凌的可能性至少百分之九十五。而这么晚了还没有回家,很可能是被欺负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才好不被家里发现。
“喂,小子。”
一边想着一边开口后,鹿兽人少年似乎本能的像侧前方躲了躲:“我,我没有钱。真的,都已经被抢走了。”
自己虽然长得不怎么和蔼,也不至于像是会大晚上跑到路边打劫学生的混混吧......算了,这不重要:“不是打劫你,只是单纯的劝你别走这条巷子。”
“可,可我要回家......”
鹿兽人少年依旧没敢挪动脚步逃走:“太晚了,再不回去的话......”
“算了,我送你。”鬣狗说着掏出自己仿造的警官证给他看了一眼:“杰德勒,前......方警员。”
“不,不用了。谢谢您!”鹿兽人似乎并没有质疑鬣狗的身份,却十分果断的拒绝了这项提议。
鬣狗眼睛一眯:“怎么?难道你家长还酗酒或者嗑药么?”
鹿兽人少年果然再次瑟缩了起来:“没,没有......主要是已经很晚了,回去如果被发现又要挨打了......啊,不,没,没什么的。”
“没关系,对付家暴份子我也很有经验。交给叔叔吧。”说着便不等少年再回绝,率先走进了巷子里。
“......怪大叔。”嘀咕了一句,最后还是不得不迈开步子跟了上去。
不知究竟是天气关系,还是不久前的那起凶案。本就黑暗的巷子中不但阴冷,还夹杂着一股厨余垃圾腐败的酸臭味。偶尔有翻动塑料袋的响动,应该是那些已经习惯在城市里生存的夜行性鸟类正在用它们尖锐的喙撕开包装看看有什么能够入口的东西。
那个倒霉的上班族的尸体没有被进一步破坏也算是不幸中的幸运了吧?可惜这幸运并不能拯救他逃离死亡的命运。
巷子中响起的只有自己和身后鹿兽人少年的脚步声,过了片刻,鬣狗忽然开口:“持续多久了?”
“什,什么持续多久了?”本来就有些胆怯的鹿兽人少年睁大了眼睛,那双同样颜色浅淡的眸子在远处投来的光亮中如星辰般闪烁。
“这种被欺负的状态。”
“上小学的时候吧,最早。”谈到这个,少年的语气反而放松了下来:“虽然一开始只是带有好奇的童言无忌,但长相的不同是被排挤最直接的理由。学习成绩和温和的态度并不能改变那些叛逆期的家伙取乐的心理,一旦由谁率先展开了霸凌。这东西就会像病毒一样疯狂传播开来。”
平静的语气仿佛是在说和自己无关的事:“害怕自己被同样对待、从被欺负的位置上获得赦免而不愿意再体验一次、迷恋恃强凌弱的快感、单纯想要发泄情绪、冷眼旁观、为了博得大家关注......霸凌的理由多种多样,而受害者却只能承受这一切。真是可笑,一群被暴力、荷尔蒙以及各种激素控制身体和头脑的家伙。”
“家里不行的话,为什么不找老师商量?”
“老师?那些背地里拿着家长红包的家伙只要和自己利益无关,谁会多管闲事。他们不帮忙一起霸凌就算是好事。满嘴的大道理,背地里做的事却那么......”
鹿兽人少年似乎觉得自己情绪有些激动,连忙闭口不言。而就在这时,即将走到尽头的巷子右侧的岔道内传来一声轻笑。
听起来明明是带着些许欢喜意味的声音,却在不合时宜的此刻显得尤为恐怖。将鹿兽人护在身后,杰德勒用强光电筒照了过去,顺便还嘱咐了一句:“你先回家吧,注意安全。”
巷子不深,在光线中显出一个穿着肮脏大衣的背影。此时那家伙低着头一动不动的伫立着,仿佛脚下有什么十分有趣的东西值得其保持着对颈椎极度不友好的姿势。
“警察!不许动!举起双爪,缓缓转过身来。否则我就开枪了!”
然而对方好像没听见一般,继续待在原地。不过很快便发出了一阵轻微又含糊的笑声。
会是那个无差别行凶的家伙么。
杰德勒心里没底,毕竟自己已经从警局离职,配枪自然也不会再跨在腰间。一旦对方暴起发难......
不过见其并没有动弹的意思,也不好就这么一直僵持着。鬣狗的犹豫仅仅刹那,猛地冲上前去一把扳住对方的肩膀向后一拽!
油腻污损的大衣下,作为支撑的墩布杆和晾衣架应声倒下,插在上面瘪了一半的篮球也砸在了发出笑声的破录音机上。随之被惊飞的蝇虫在黑暗中嗡嗡作响,裹挟着窒息的腐臭味扑面而来,熏得眼睛都难以睁开。
该死,是陷阱!
中招之后才反应过来,显然有些后知后觉的意思。杰德勒本能的向着一旁的墙壁闪身,而一道重物砸下的劲风堪堪贴着肩膀砸落在地。
紧随其后的是一条凭空飞来套住脖子的绳套,万幸在其收紧的刹那自己伸了一条胳膊护在脖子处才没有被勒到当场窒息。想要挣脱,却觉得身后有谁冲了过来。
糟糕,即使现在能睁开眼睛,挣脱绳套的时间也不够......
有一双爪子撩开了自己的外套,让冷风灌了进来。随着身体绷紧,一个更加冰凉的东西抵在了后腰处。
并没有传来尖锐的疼痛,说明并非是刀具,难道是枪......
“呃啊!!!”
下一秒响亮的噼啪声传入耳中,酥麻的刺痛感沿着肌肉传遍全身。高强度的电流冲击下意识瞬间消散。只是没有合上的眼眸在最后一刻记录下了一点浅淡的白色。
结束了么。
显然,在意识恢复后的第一时间想到的这个问题是多余的。因为顺着绑住眼睛的布条透进来的光亮来看,自己应该没能上到所谓的天堂。
毕竟哪个教堂的神父也没有说过,死后升天的过程还要跟劫匪绑票一样蒙上眼睛防止记住路线的。
......
何况自己也不信教,怎么可能上天堂。
稍微活动了一下脖子,虽然感觉被带了个项圈一样的东西,但还好,能够小幅度活动。双爪被分别捆在两边,双脚也是。这个略带倾斜的感觉有点像是口腔门诊使用的那种治疗床。
倾听了一会,周围并没有动静。杰德勒决定先靠磨蹭把眼前的布条取下来。虽然以后脑勺传来的柔软触感来说,成功的同时,后脑勺的毛也难以幸免。不过老话说得好,变秃才能变强嘛。
......
虽然不知道是谁说的这么奇怪的老话。
随着不断地努力,终于感觉眼前的黑布有松动的迹象。忽然一双温暖的爪子轻柔的捧起自己的头,很快就将其解开了。眯着眼适应了一下外面的光线,漆黑的房间里只有自己头顶悬着橘色的无影灯,退回光线范围之外的鹿兽人少年那浅淡的颜色宛若早晨转瞬便会消散的晨雾,或者一位即将诉说预言的地底幽魂。
沉默的对视了不知多久,鹿兽人终于还是忍不住率先开口打破了僵局:“你似乎并不惊讶。”
“如果出现在眼前的是某种难以理解的形体或者另类智慧生命体,我确实会感到惊讶吧。”杰德勒说着,趁机环顾四周——黑暗中有些东西以轮廓的形式切实的存在着。包括但不限于床、柜子、冰箱。是能满足基本生活需求的配置。
“所以这是你家?”
“家......嗯,算是吧。虽然也只是搬过来住了没多久而已。”鹿兽人也同样抬起头:“感觉好些了么?眼睛不痛的话我就把灯打开了。”
语气中带着商量和关心,好像请自己做客又担心环境不够好的家主一般。
如果不是这么强硬的方式就好了。
在得到同意后,鹿兽人走到墙边按下了开关,顶灯照亮了房间,却又仿佛没有照亮一般。
黑色的天花板,黑色的地面,黑色的墙。整个空间都是压抑到极致的颜色。而与之产生鲜明对比的,是摆放物品的柜子上整齐码放的一排白色的物件。
“啊,他们啊,姑且算是我的收藏吧。”
头骨收藏家,好家伙,真是不得了的爱好。
鹿兽人小心的凑了过来,湿漉漉的鼻尖有些紧张的抽动了两下:“抱歉啊,本来不想这么快就做到这一步的。可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把我变成他们中的一份子么?可不可以申请麻醉?”
这个笑话并不好笑,至少对于鹿兽人少年来说。他从推拉式的柜子中拽出一个抽屉,随着里面金属碰撞的声响停歇,一把巨大的裁布剪刀抵住了杰德勒衬衣。随着剪裁的动作,鬣狗就像是正在被一层层剥皮处理的代加工肉类,或者某件包装过于厚实的礼物。
衬衫、背心都化作碎布后,抵不住岁月而变得有些轻微发福却又看得出肌肉轮廓的身体暴露在了鹿兽人面前。露出仿佛看到美味蛋糕般表情的他放下剪刀,轻轻抚摸柔软的短毛。随后整个趴在了上面。
这是要闹哪出?考量一下自己的皮毛是不是合格的地毯材料?
“好温暖......比想象中的还要舒服。感觉都要沉醉在里面了......”一边说着,鹿兽人一边把脸埋进了皮毛里,随着他的呼吸而泛起的微痒,让鬣狗忍不住的动了动:“那还真是荣幸,不过我并没有......喂,等一下!”
话没说完,自己的腰带便一松,裤子也被褪了下去。
鬣狗虽然不算高大,但确实很健壮。如果和鹿兽人调换一下位置,恐怕光是挤压都能重创这个看起来就很纤弱的少年。然而此刻他只能任由对方毫无阻碍的扒下他的裤子,在灯光下展露出那条平平无奇的深蓝色内裤。
“......”
鹿兽人在注视着那被布料所覆盖隐藏起来的隆起不知多久后,终于开始了下一步行动。自己原本肮脏的校服早就脱了下来,干净的白色衬衫之下空无一物,一个纽扣一个纽扣的解开后,将自己的身体彻底展露在这位前任警局局长的面前。他原本顺从忧郁的眼神中燃起了名为狂热的火光,身体柔若无骨的攀附上来。将下巴抵在杰德勒的胸膛上,用甜腻的语气害羞的拉开了宴会的帷幕。
“让我们开始吧。”
柔软的双爪隔着布料揉搓着鬣狗的胯下,那湿漉漉的鼻子在宛若芒草地的毛发中搜寻着什么。很快,他找到了被隐藏的棕色乳头,毫不犹豫的用泛着水光的柔嫩舌尖凑过去拨撩舔弄。
“糟......”
本想装出无动于衷的样子,好让少年觉得无趣而放弃。但作为一个没什么机会发泄欲望的单身汉,理智怎么可能压抑得住生理反应带来的快感。鹿兽人温热的身体和纠缠翻飞的指头很快就让那条内裤变得潮湿且黏腻,透明的前列腺液甚至直接突破了布料的封锁,在灯光下于顶端汇聚成晶莹的一大颗,随后再被鹿兽人的指头掳走抹在干燥的地方。
在如此糟糕的环境和危急的情况下,大脑却被愉悦冲击到难以思考。如果那些前同事看到仅仅被套弄就喘息着发出阵阵呻吟的自己,恐怕也会庆幸局长的位置已经易主了吧?
也许见自己失神,鹿兽人终于忍不住拼命凑过来吻住了自己的嘴。带着甘甜味道的嘴唇和滑嫩的舌头,毫无技巧可言的吻技是独属于青涩热情年纪的标志。在不断进攻和纠缠的过程中,轻微缺氧带来的窒息感给大脑带来了第二重快乐。已经硬挺的肉棒终于到达了极限,顶端忍受着布料摩擦带来的痛苦和刺激,一股脑的将囊袋中白浊的精华倾泻而出。
感觉到自己的肚子和胯间被热流打湿,鹿兽人这才终于肯松开唇舌的纠缠,欢喜的摩挲着被打湿的肚皮上的毛发:“好多,好厉害......好喜欢。”
“呼,呼,呼......”而杰德勒此时已经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当然,因为被包裹而难受的下体还是遵从本能的不断挺动,试图将变得碍事的遮羞布弄下来。
看着那顶不断动来动去的“帐篷”,鹿兽人小心的将其剥下。鬣狗依旧硬挺的肉棒闪烁着水光,随着刚刚的动作来回晃动着。仿佛找到了什么珍宝一般,鹿兽人握住肉棒的根部,用舌头仔仔细细的从下至上舔了过去。
“啊......啊!”
本就没有从高潮中回过神来的鬣狗哪里受得了这种刺激,明明已经没有想射的感觉了,下体却依旧挺立着。随着鹿兽人舌头的刺激而一跳一跳的胀痛着,感觉好像要爆开了一样的难受。
“不,不要再......啊!”被捆住的胳膊只能做出无谓的挣扎,扭动的姿势一定可笑而滑稽。但那又如何,再这样下去,自己大概会被折磨到彻底无法思考吧。
鹿兽人却并不在意,仿佛世界上只剩下了自己正在做的这一件事一般。每一次舔舐都缓慢且仔细,虔诚的仿佛在对着这根冲血到极限的性器官进行膜拜。
终于,最后一点液体也被纳入了口中。鹿兽人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嘴角,随后回到已经瘫软的杰德勒身边,在他脸上印下一吻:“该进行下一步了。”
“什......什么......”
没有解释,鹿兽人少年去柜子里翻找了一些东西。随着金属碰撞地面的动静,被分开的双腿下面的金属支架向上升起,直到到达了合适的高度才发出机簧咬合的“咔哒”声停住不动了。感受着自己被分成“M”字状的腿,鬣狗发现自己的猜想还是错了——这不是口腔门诊用的治疗床,而是分娩用的床。
下一刻,乳胶指套蘸着冰凉的液体在自己的后庭处游走。这并不熟悉的触感让刚刚飞出脑袋的理智瞬间找到了“回家的路”,他,他是想......
随着脱口而出的“不”字,润滑过的指头也顺利的刺入了紧缩的后穴之中。不痛,但异物入侵的肿胀感和刺激肠壁产生的排泄欲让鬣狗睁大了眼睛。
“放松,深呼吸。你可以的。”鹿兽人少年仿佛才是一位循循善诱的长者,语气平缓的指挥着:“你看,我已经放进两根指头了。没有开裂,没有出血。甚至可以感觉到你的后面正在“吸吮”。不过......”
随着指头撤了出去,鬣狗才觉得稍微舒服了一些。而鹿兽人却不太满意:“好脏啊。这样的话看来要多费一些时间了。”
当新换的指套带着一根冰冷的金属细管再次侵入的时候,鬣狗的眼角湿润了——到底是因为疼痛、屈辱还是单纯的生理性流泪呢?
而温热的水流顺着“出口”逆流的时候,鬣狗挣扎的更厉害了。那水流撑开肠壁,甚至开始压迫前列腺和膀胱。哪怕理智想要保持最后的尊严,却依旧难以抵抗这种刺激而失禁。液体击打在铁板上的动静让杰德勒知道了刚刚拿来的东西是一个金属大盆,而在下一刻,水流终于不再向已经隆起的肚子注入。关掉了阀门的鹿兽人再次温柔的抚上了自己的肚子,可这满面笑意的家伙所带来的体验却是地狱般的折磨。每一次顺时针的揉动,都让内脏跟着晃动。感觉下一秒就会有水流顺着肚脐喷射出来......
猝不及防的,鹿兽人拔掉了插在后穴中的水管。污浊的液体随着排泄带来的爽快感引发的闷哼倾泻,这种被肆意玩弄的感觉让鬣狗再次落下了两大颗泪滴。
“再忍一下,不洗干净可不行呢。”鹿兽人继续揉搓着瘪下去的肚子,以期排的更干净。
第二次灌肠、第三次灌肠......
第四次的水流中彻底没有了难闻的气味和可见的污物。鹿兽人的指头在已经显露出松垮状态的后穴处刮了一圈,惹得那些粉嫩的肠肉一阵颤栗:“嗯,已经好了呢。对不起,不太舒服对不对,马上就好了......”
在打来干净的水给鬣狗清洗干净后,鹿兽人再次贴了上来,并且往下身倾倒着透明无味的啫喱状粘液。
“不......别......”
火热的条状物比金属管要粗的多,也长的多。虽然对方的外表尚未成年,但那根凶器的尺寸已经有足以睥睨一众成年兽人的资本了。
这就是其贯入身体中之后,杰德勒所下的定论。不过好在经过灌肠的摧残,“开苞”的过程并没有出现惨烈的大出血之类的事故。可即便如此,被同性当做泄欲工具也绝非什么可以顺利接受的事。
当然,对方很享受这点不用感受也可以直观的看到——鹿兽人那浅淡的皮毛下泛起了病态般的粉红色,眼神迷离且难以对焦。这家伙现在完全遵从着世代流传的交配本能,被快感支配的大脑一如自己刚才那般已经全是浆糊了吧。
正忍受着对方粗暴的冲击,脸却被猛地捧住了。鹿兽人的表情狰狞,仿佛他才是肉食性的野兽。语气却温柔的仿佛刚刚做好一桌丰盛佳肴,等到丈夫回归的妻子:“啊......喔......看,看着我啊。就这么把你的目光,呼......呼......牢牢地盯着我!注视我,我的身体,我的脸,我的灵魂。从今以后,不许看别的家伙,任何家伙。你是我的......杰德勒......啊......我的杰德勒.......我要把你,永远,永远拴在身边.......一步,也......不许......离开我......”
不知道是这样泄欲的动作难度过大,还是在对方被自己强制看向这边的眼神所影响。鹿兽人猛地扶住鬣狗的腰肢,比刚才还要激烈的冲刺起来。撞击和摩擦到前列腺的快感让鬣狗也忍不住的低声呻吟,明明因为灌肠而软下去的性器再次勃起挺立。
“要,要来了。就这么,呜嗯......怀上我的孩子吧!”
随着鹿兽人顶到自己小腹都略微隆起的肉棒在肠道里冲撞跳动了几下后,温热的感觉再次浸润了开来。可鹿兽人并没有停下,一股股的精液如刚刚的水管一般不断向内注入。甚至有种鹿兽人的血肉都在转化后以另一种形式试图和自己融为一体的错觉。
如果是雌兽的话,以这个量即使想不怀孕都难吧。
等到他撤出肉棒,小腹依旧没有瘪回去。而排泄感催促着自己把这些多余的体液倾倒出去的时候,大号胶皮肛塞就这么粗暴地进行了第三次“入侵”行动。
“就这样直到把它们吸收了吧,亲爱的。”鹿兽人一边擦拭自己的下体,一边凑到双腿有些轻微痉挛的鬣狗身边,吻了一下他的嘴角。
“这样可不公平。”
下一刻,视线中的鬣狗猛地挣脱了四肢的绑带,仿佛刚刚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般。扣住鹿兽人的双肩将其狠狠按在了诊疗床上,同时反剪其双腕后腾出一只爪子解开了自己脖子上的绑带,随后用绳子将鹿兽人捆了个结实。
“你刚才,都是装出来的?”虽然肩膀被狠狠磕在了分娩台上,但鹿兽人却并没有做出任何和疼痛有关的反应:“可我明明把绑带都拴得那么紧了。这,怎么可能......”
“就算绑的是死结,只要不断挣扎,绳索也是会松的。如果你下次想要做同样的事,记得用钢丝绳勒进对方的血肉之下。”
“刚才那几次......我还单纯的以为你只是不习惯而已。”
如法炮制将鹿兽人翻过身,就这么固定在了台子上。唯一的区别是捆住双腕的绑带被系死在了刚刚吊着项圈的位置,这样一来鹿兽人学自己挣脱的可能性彻底归零。做完这一切,看着对方一脸无辜的纯良表情,好像自己才是收藏头骨的变态一样。甩甩头将这个想法从脑海中丢出去,杰德勒的爪子划过鹿兽人纤弱的脖颈:“年近40的大叔第一次被捅屁股,习惯才奇怪吧。虽然......”稍稍摇晃了一下屁股,藏在尾巴下面的黑色肛塞填补了在自己面前疲软下来的粗大肉棒离去后带来的空虚感。
“也不错就是了,锐尔。”
鹿兽人第一次真正露出了恐惧的表情,仿佛眼前的鬣狗根本是某种怪物披上皮囊伪装出来的:“你,不对,你为,你为什么......为,为什么会,会......为......”
看着好像被卡住脖颈般瞪大眼睛的鹿兽人,杰德勒笑的十分愉悦:“为什么会知道你的名字对么?其实不止于此,我还知道更多关于你的秘密呢。想听听看吗?”
鬣狗宽大厚实的爪子顺着颈侧向下滑动,在柔软的浅色毛皮上来回揉弄:“你的母亲在你6岁的时候,终于忍受不了她那个烟酒赌毒俱全的丈夫,也就是你那个烂到骨子里的亲爹。在带你逃离那个破败不堪,连债主都懒得去围堵的家后的第三天,你亲爹肿胀的尸体在污水沟里被发现。在继父给了你们母子表面上平静的生活背后,你母亲所忍受的是长期的家庭暴力,而原因则是继父希望你可以作为娈童去为他赚钱。”
鹿兽人的表情像是被狠狠打中了胃部的同时,又被抹布塞住了嘴。离水后濒死的鱼一样张着嘴拼命呼吸的表情却并没有博得杰德勒的同情,他继续说着关于自己的往事:“终于,在母亲又一次满脸鲜血的倒在地上的夜里,你拿着当时你所能挥动的最重的厨刀对着睡梦中继父的脑袋连续剁了30多刀。那是你第一次夺走生命。而当你试图和母亲逃离案发现场的时候,她却给了你一巴掌。附赠的是“如果没有你一切就不会变成这样”的咒骂。”
即使想要捂住耳朵不去听这些,也是做不到的。锐尔只能闭紧眼眸,死死咬住嘴唇,奇怪的是明明身为鹿兽人,鲜红的血液却很快顺着牙齿的缝隙流了出来。
“你感到不解和委屈。不到10岁的你换上了干净的衣服,向再也没有看你一眼的母亲道了别。躲在屋侧的树篱中眼睁睁看着警察把原本身上没有沾染血迹的母亲带走了。”
“之后你没有去上学,而是靠乞讨和偷窃换到了别的城市,在孤儿院作为“帮工”开始了新生活。直到你毒死了一直在做流浪儿童拐卖生意的孤儿院院长和护工。之后无意间捡到了一张空白的学生证,你凭借自己不那么“干净”的方式“赚”到的钱交了学费,在被发现真实身份前汲取了足够多对生活有益的“学问”。又在顶楼除掉了一直性骚扰你的学长,并且伪装成意外事故后来到了这里。也算是定居了,
虽然挣钱的活大多很艰难,但你没有继续以杀戮为乐。虽然还是劣性难改,但至少这点上来说你已经收敛很多了。”
“为,为什么你......”话没问完,便被鬣狗点住了嘴唇:“嘘,听我说完嘛,性急的家伙。因为生长发育的时候营养不良,所以你的身形一只都像是未成年或者即将成年的学生。所犯下的三起命案,除了病逝的母亲为你挡了入狱的第一次,剩下两次都已意外进行了结案。
只要继续过平静的生活,就可以装作普通居民。当然,你这些悄无声息的“收藏”品,只要没有被发现就不存在问题。可你却在一周前虐杀了一个和你毫无关联的普通上班族。”
就在锐尔决定什么以沉默来作为回应时,杰德勒却凑了过来:“就因为他之前着急打卡,撞翻了我买的咖啡而已?”
“你怎么......”
他为什么会知道自己的动机,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不对,你,到底为什么会知道这么多,你刻意调查过我么,还是,还是......”
鬣狗从自己的衣服里翻出烟盒,点上一根。明灭的红色光点映入锐尔的眼中,嗅着烟草的味道,覆盖着回忆的帷幕似乎被无形的风吹起了一角。
“调查你?不,当然不是。”鬣狗笑的开心:“不过确实,你那时候太小了,不记得也很正常。在你刚刚降生的时候,我就住在你那个垃圾场一样的家对面。”
“邻居......么?”
有什么不对。
“你母亲带你逃离的时候,你觉得是谁淹死了那个靠你母亲赚取的微薄薪水满足自己丑陋欲望的寄生虫?”
记忆中妈妈哭着抱住自己,诉说父亲的死讯时。除了高兴和悲伤,更多的,似乎是害怕引起的颤抖......
“又是谁告诉你挥刀之前,一定要安静,不能被察觉。一定要牢牢攥住刀把不可以松开。一定要在彻底没有力气之后才可以停下来。”
确实是在和谁说了妈妈总是挨打之后的那天晚上,自己才举起了切肉刀。
“是谁在你茫然无措的时候牵着你的小爪子,带你去吃东西,有地方睡觉,后来把你送到了孤儿院的?”
“又是谁给了你毒药,教给你伪装成孩子们的恶作剧,把它混入酒里毒死护工和院长的方法?”
“是谁在你快要活不下去的时候在裤子的后口袋上露出了明晃晃的钱包?”
“那张学生证怎么就那么恰巧被你捡到?你该不会以为真的靠你那点偷来的钱交得起学费吧?还是说你觉得推学长下去后,大家都真的相信这只是个巧合而已?”
“以及,你以为是谁在你虐杀了那个不长眼的上班族后,帮你把所有能收集的证据销毁或者搞乱的?”
“虽然为了不引起你的怀疑,我要以各种乔装打扮后的身份接近。但你看,即便如此,你还是能够认出我,渴望获得我的关注。在你初来乍到后对你给予善意的帮助时,我可是绷紧了每一根神经以免理智之弦崩断后让以前的努力付之东流。”
“不,不可能......你......你怎么......”
鹿兽人的表情已经不能用震惊来形容,但哪怕如此,他还是本能的抗拒承认这过于疯狂的一切。
“不愿意相信吗?那你还记得是在什么时候遇到了我吗?为了制造和你的“偶遇”我可是特意在你定居这里没多久后就申请来这边当的局长呢。呵,虽然因为过分关注你的事被那个觊觎我位置的娘们给拿住了把柄,不过我倒是不怎么介意就是了。毕竟......”鬣狗轻轻撸动了一下自己不知何时又一次硬起来的肉棒,凑近了鹿兽人的屁股,随后仅仅抹了一点点润滑液就狠狠地插了进去,直至整根没入:“工作可没你重要。”
剧烈的疼痛牵引出的是出于本能的惨叫,更可怕的是鬣狗飞快的解开了自己的一条腿,将其搭在肩上高高抬起。这样快要被撕裂的姿势下,杰德勒缓缓握住了自己的蹄子,随着“啵”的一声轻响,“蹄子”便被脱了下来。露出的是一双有着尖锐指甲的脚爪:“我可是连这种秘密都知道呢,怎么样,现在,该让你感受一下来自我的爱了。放心吧,我会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一直这样注视着你的。不管是以前、现在还是将来......”
“直到永远。”
多年前,当那位美丽却憔悴的太太敲响杰德勒的房门,并表示希望去私家诊所后。鬣狗看到了襁褓中那白到有些发光的小家伙。
多么稀奇,白化、混血。脆弱又美丽的生命。真是既想弄坏他又想保护他......
甚至想要吃掉他。
吞下口腔内分泌的口水,鬣狗的鼻尖忽然被摸了一下。
这个叫做锐尔的小东西用那只小小的白爪子伸向了自己,像是在送上一朵晶莹的花朵。
在他的生母和医生在隔间里谈话的时候,杰德勒做了个决定。
“你......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