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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悄静无声,庭树石块都濡湿了。

  雨在空中如细丝,如羽毛般纷纷而落。

  风雅人士义政,选择巍峨洛北之地,建筑东山府第,以东山连峰为背景,可由庭园眺望四季风光。

  并不是春夏秋冬、风花雪月的撩人景致。

  而是浓淡调和、新绿春山、烟雨梦霞,如南画的山水画正足以安慰义政忧愤的情怀。

  现在的慈照寺、银阁寺的庭园,就是一番朴素风雅的幽邃深境。

  春雨蒙蒙,庭树与石块却濡湿了。

  然而这座闲寂的隐宅,却出现了一个鲜花般的女人——富子,而使一旁的侍者心中,也萌出一股莫名的希望。

  她已经逗留三日了——

  富子一直缠绵床第锦褥之间。

  被义政紧紧拥抱在怀中。

  对于傀儡忍法的强精术一无所知,富子软绵绵地倒在丈夫强健的胸膛上。

  刚开始,她兴奋地狂乱欢叫,因着官能的欣喜而起落。

  就像一匹白色的雌豚,沉溺在狂澜的漩涡,几乎几欲昏去了。

  事实上,她是陷在虚脱的状态中。好似由深潜的底部,慢慢浮上水面,渐渐苏醒,肌肤中的淫虫,此刻已满足了猛烈的欲望。富子半眯着眼说道。

  “——啊!我不回家了。”

  恍惚之中,她随兴说道。

  “永远依偎在你身边……”

  “好呀!永远……永远……”

  义政随口附和着她,但是他肚中另有一番想法。

  (这只是你一厢情愿罢了!)

  他细细思量。

  (我要找一天,去和主上和五旗家商议大事!)

  他满怀野心,想夺回次代将军宝座。尽管他心已分,但是男性的根源却丝毫不逊色。

  也许是不知该如何萎缩吧!

  富子低声地呻吟啜泣着,她有些疯狂。

  这几天来,两人放纵地享受肉体的欢爱,不但使她肉体彻底屈服,投身入色情深渊,两人甚至连一日三餐也无暇饮用。

  义政看来沉稳无事,但富子脸上的疲累神态日浓。

  “小尚的遗骸,应该很快就会到达京城。”

  雨继续糢糊地下着。

  “明天早上,我应该早点回去,已经缱绻了一夜……”

  富子微微娇喘,再度覆易于义政上方——

  华宅隐在黄昏的细雨中。

  户外,有两名武士鬼鬼祟崇手持藿刀。悄悄潜入屋内。

  他们是武士?野盗?还是土民?

  “——真是讨厌的雨水!”

  “我们要见机行事。”

  “里面的人……嘿嘿嘿,可不管外面下不下雨的。”

  “在这样湿淋淋的雨夜,颇叫人羡慕……”

  “现在这对老夫老妻,正在颠鸾倒凤呢!”

  “已经三天三夜了……居然还乐此不疲……哦,稍等一下。”

  “怎么啦!”

  “我要先点个火,这里太暗了,我们这样胡乱闯进去,是不行的。”

  于是他们将火罐夹在腋下。

  只听到金石之鸣,火花跳跃了几下。雨气混合了硫磺的怪味,青色小火焰出现了。

  但是,噗的一声,又消失了。

  “怎么会这样呢?”

  “可能风太大了!”

  可是人在屋内,却一点也没有查觉到风的存在。

  虽然心中怀疑,但点火的工作却始终没停。

  可是第二次,在火焰未燃上火把之前,又熄灭了。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是不是……屋内湿气太重了?”

  两人怪异地交换视线。

  是不是暗中,另外还有一双仇视的眼睛呢?

  突然之间,两人同时回过头来!

  黑暗之中有人涉水而?哦,不,是由池塘中飞快地跳出一只绿色的小怪物,睁着圆眼,瞪视着两人。 

  “是青蛙!”

  “真是混帐东西!”

  较矮的一个,抢先攻出一刀。

  但是青蛙是何等敏捷的两栖动物,一个跳跃,又回到池中去。

  两人不信邪,又第三度点火。

  正是黄昏时刻,屋内阴沉黑暗,再加上蒙蒙细雨更是视线不明。

  可是火花,第三度消失。

  “真邪门!”

  此际,水面波纹涟漪,是有黑色的恶魔在现身吧?

  那是和青蛙不一样的影子。

  可是除了知道那是一团黑影之外,又无从得知究竟是何方神圣?

  两人猛地调过头来。面对白光流失。

  白色的刀刃好似吸收了青蛙的赤焰一般,立刻将一人打倒。

  “啊!纳命来……”

  随着刀子的出手,他的话尾转成骇人的悲鸣!

  雨气中又混合了另一种气氛——血腥味。

  黑暗中的人影,如幽魂一般,在踏过两人尸首之后,就再也不动了。

  是不是人影已溶化在暮色之中。

  没有人听见被害者的悲鸣,连庭树、假山都维持原本无表情的状态。

  由于雨气淋漓,建筑物的窗户都是紧闭着。

  而义政与富子的裸体更温热室内的空气。

  二人的情焰正在高涨——

  在肉体的狂焰中,轻颤的女体,发出即使在雨中也可听见的哀鸣。

  室内已薄暗了,但是两人却连点灯的时间都没有,让灯台孤独自眠。

  白色的裸体,有时发出像猫、或狗一般淫靡的叫声,正在热烈之处,并没发现黑色的人影又悄然进人室内。

  (哦,是使用魔罗肿木吗?……)

  影子像黑雾流动般,走近床边。

  一双冷眼,静静观察着这一切。

  没有人注意到黑影的存在,富子没有,义政也没有。

  *

  义政已经意兴阑珊,却又无法放弃。

  过去由于性无能,而遭到富子的蔑视,现在他的夸张动作,却让她哭泣、苦闷、哀叫、泣诉。原来权高骄慢的女人,在他体下变成了另一种风貌。

  (她现在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小可怜而已。)

  现在的义政找回丧失已久的优越感,自信心大增。

  (傀儡忍者——钵屋贺麻——我永远会记住你的!)

  没有任何不老长寿药或春情秘术,会比这等忍法更为厉害的。

  (他们心中的愿望——就是废除傀儡的身份,恢复普通庶人的地位,……可是傀儡一向……)

  这不仅仅关系将军权限的问题。

  而是古来的律令已定!比什么阻力更大。(傀儡之血……)真能成为庶人吗?

  这是一个重视身份“血统”地位的陈旧封建社会,因此,下贱血统的人永远无法由其桎梏中解脱。

  义政令富子处在狂喜的状态中,都还能清晰地思考着。

  (大人,您不要胡思乱想!)

  是谁在说话。

  (难道——)

  是他自己泄露了心中的秘密了吗?可是他应该不会在性爱过程中,喃喃自语才对呀!

  可是暗中发话的人,显然已看透了他的心思。

  然而四周无人影。

  (——难道他知道,我想破坏与傀儡忍者之间的约定吗?)

  义政心中尚在犹豫不决呀!

  (你要毁约也行,我就让你失去了生命力!)

  漆黑当中,语音不是很清楚。

  但是他下体那个因灼热而凝固、屹立的东西,如浸在冰水中,丧失坚挺的能力,开始萎缩……

  他甚至没有射精,就要——

  “啊!不要!”

  他太愕然了!

  狼狈之情填满心胸。

  但是惊慌失措,却无济于事。

  “啊!这样对我……太残酷了!我……不要……”

  富子体内享受着那种渐增的快感,如弦上之箭。

  突然她有些茫然。

  为什么这样动人的愉快,会蓦然消失了。

  “嘿!你到底怎么啦?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

  义政面红耳赤了。

  他心中的劣等自卑感又苏醒了。他是绝对经不起失败了,再度失败对他打击太大了。

  但是这种事经不起焦躁的,越是焦躁越不济事,终于他完全丧失能力、丑态毕现。

  “你终于还是不行!真是枉为人夫!”

  “等一下!富子,我有办法的!”

  “哈哈哈,你算了吧!还说什么一心一意要夺回将军之位,你就不要再梦想了!”

  她一面辱骂着,一面抓起床边的华服。

  一对星眸中燃烧着未能满足的怒火。

  “等一下!喂!不要走。”

  呼唤之声,终于慢慢虚弱下来。

  义政哀求的双目,多么希望能再见到贺麻的影子。

  当富子下楼之后,墙壁上突然映出一个摇晃的黑影,咻地——在他面前越过。

  “啊!是傀儡一族的人吗?”

  影子蓦地回过头来看他一眼。皓齿轻露微笑起来了,那只是一份浓浓的嘲笑,接着便如一阵轻烟般消失无踪。 


  富子归心似箭。

  可是她坐在牛车上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是一辆由健壮、肥满的黑牛所拉的槟榔牛车。

  在古代,牛车舆轿的乘坐都有身份的限制。这种车只有上皇以下,四位以上的人,才能乘坐,虽然富子的地位、身份不符,可是她是个滥用权势的人。

  甚至连天皇独享的“御胤”,她都高枕无忧。

  “不能让这些畜牲走快一点吗?”

  车中人显然不耐已极。

  “是……遵命,可是这牛……”

  “还不快办!”

  家司及刀女都随侍在外。

  她多么希望能早一刻回到花之御所啊!

  可是未能燃烬的情愫,又再度侵扰着她(我是不是可以叫刀女进来……)体内的热情熏得她坐立难安……

  (至于主上……)为了次代将军之职,她必须紧抓住主上的心。

  香车中的富子咬着红唇思索着未来的政治局势。

  (是不是该把未来将军的职位交给义政呢?)

  他可以代替自己的亲生儿子,但是富子认为年轻的下辈比较合适。

  富子还有另一个儿子,那就是天皇御胤大觉寺的义觉。

  (义觉虽好,但终不成武将之大器……)她的头脑越来越纷乱了。

  这种焦躁的感觉,源自于情焰中断的生理反应。

  她的脑中仿佛有个人影在幌动。

  她是在作恶梦吗?可是……

  (——你想出未来将军的适合人选了吗?)

  耳际传来一个鬼魅般的语声。

  “……”

  来自牛车之中。

  声音不是由外面传人的。可是牛车中只有富子一人啊!

  她有些受惊。

  然而,声音再度响起。

  (不要怕,我是幻也斋……)

  “哦,我以为你已回到钩之里去了。”

  “那是因为我无脸见人,我手下的人办事不利,实在很惭愧!”

  “我应该处你……八裂之刑!”

  “是的!罪有应得,可是我想等新的将军登基之后,我们甲贺一族的人,可以从旁协助他……”

  “这个嘛——”

  “不过现在先让我来替你消除胸中的郁气吧!女将军!”

  “郁气……你是何意?”

  “女将军,难道没有发觉吗?当女人思春之时,她的眼睑看来就比平常沉重。”

  是的,目前的她正受情欲煎熬之苦!蓦然在绣帘下,飞快跳进了一个怪物。

  是一只青蛙!

  是池塘中的青蛙吗?

  接着数只青蛙连续跃进,飞快钻入她的裙裾之中。

  富子不由得呻吟起来!

  她的话语拉得长长地,似销魂,似苦痛。

  钻入裙内的青蛙,在她的两腿之间,奇怪地蠕动着,富子上半身轻颤,眉根紧缩,连两片樱唇都歪了。

  唔……她虽然极度忍耐,但是她的神情却是异常的兴奋,白细的泡沫由她的嘴角边流出……亮丽的容颜鲜红似十月之枫。

  乳房如波浪摇动,她伸出手抚摸自己高耸的乳蕾,好似已进入绝顶境界,连柳腰都轻浮着……

  在无限的陶醉中,富子慢慢回复神智。

  满足之际,她又恢复平日的冷艳。幻也斋的语音又在耳畔响起。

  (——怎么样啊!喜欢甲贺忍法的《雨夜蛙》吗?)

  “是的!我很满意……”

  不久,她又回到刚才的思绪上。

  “我知道该立谁为将军了,他就是最好的人选了!”

  这个影像清晰地浮现在她的脑际。 

  古代帝王的严苛虐政、重税赋法,致使人民民不聊生,为此而受苦受难者,至今屡见不爽。尤其是为政者为了一己的荣华奢侈,多做扰民侵民之事,这是东西方之间,自古皆不变的现象。

  日野富子,正是后宫一位昔日饱受宠爱的女将军,为了让自己的天娇国色不致衰退,动用无数的黄金,求取诸国的秘药,并且多做保养美容之事,诸如汤之花、莺粪、丝瓜水等,无所不用其极。

  然而,这些举动都不能保有她的青春,慢慢地她也开始年老色衰了。

  她身心处在一种极不平衡的状态中。

  对于因疲弊于乱世,饱受课敛之伐的百姓们,她不肯丝毫放手。

  这些百姓们的“怨声沸腾”,对这位女将军而言,简直是起不了任何作用的。

  在中国的五代史中,曾有一段佳句可稍微形容她的所作所为——诛求其民、积币千万。

  富子的千万横产,来自百姓们的悲苦泪水。

  陋巷中的人民,为求生存不惜贩卖子女、丢弃老人,病者呻吟满腹,但是在“花之御所”的锦宫中,百花撩乱、脂粉飘香,富子享受着吓人的酒池肉林。

  有时,当她心血来潮时,仍然会邀请文武百官前来,在室町御所的周围,召妓艳舞,一副太平盛世的快乐模样。

  这时,所有的大臣诸侯,为求扩张领地,无不暗中准备好各式各样的“货赂苞苴”的物事,只愿博得女将军的欢心,以求立刻建地高升。

  就在其一个夜晚,有人悄悄地在室町御所题了一首诗

  钟乳五百两,胡椒八百斛

  诸侯不知,抚恤民情

  怵迫之徒,不日勃发

  百花忽忽,竟克秽化

  诗中的意思,即是大胆怦击贿赂的苛政,不体下情,就似万恶之徒,蹂躝百花之意。

  但是这首诗是不会传达到富子眼中的。

  因为老早就被人用刀子削去未干的墨痕了。

  就是能够到达富子耳中,也发挥不了任何作用。

  她根本就是一个活脱脱不折不扣的女暴君。

  而且不因这些小小的贿赂而满足,她的欲望竟似无底的深渊。

  她利用各种名目来搜刮金钱。例如由各诸国的大名来垄断五谷、米麦,并且利用建造皇居的理由,在五畿之内段钱搜财,如课征栋别钱、矢钱,不顾经济贫困的百姓,毫不留情地立刻横取豪夺。

  更为可笑的是,她在出人京城的途中,设置七道关卡,在每一个关卡上,课征通行税。

  当然,对她而言,关税(木户钱),只不过是雕虫小技而已。

  慢慢地,她更变本加厉,在各地诸侯的守护地头,设置关卡,抽取重税。

  这不仅仅是关系着税收,更深一层的意义是想藉此监视各大臣的行动,以防他们作乱。

  然而——

  在通往东海道的这七道关卡,是往来行人最热闹的途径,有一行人正缓缓的朝山城近江的关卡前进。

  五个骑马的主人,后跟着七、八名随从。

  他们都是身怀武器、背着箭筒的武士。

  一路上,他们遇见无数的旅客,对他们发出警告。

  “如果你们不付钱,立刻就会有生命危险。”

  “不要经过那个关卡。”

  “他们是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这条路上的天候越来越苍茫了。

  荷马三头,紧紧守着中央的宝货。

  驮上铁筋页的是一只唐柜。

  在这只葙子中,一定是四处搜集来的砂金白银。

  是的,一定是口运金柜。

  这一路上,不仅是野盗山贼,连过路的人民百姓都要特别提防小心,千万疏忽不得。

  身上的长刀在日光下闪着锐利的光芒。

  “你看!——那个一定是个金柜。”

  有人嘲讽般说着。

  三个男人为了要通关,蹲坐在路旁,含着赤瓢的酒,咕噜咕噜地饮着。

  四方来的竹笼担正咿呀咿地出现了。那是湖南的渔师,到京裹去卖鱼,过了市集后准备收工回家。

  “那口箱中除了砂金还会装上些什么呢?”

  “是呀?只怕走到一半,就会遭人抢劫了。”

  “声音不要那么大呀,别人一定以为我们要下手干一票。”

  一人悄悄说着。

  “哈哈哈哈,我们只不过是群瘦松吧!”

  “阁下,可熟悉马匹的脚力……”

  在人们的谈论中,有一名女子回头张望。

  这名女子坐在一匹由侍乌帽子武士牵着的马上。

  (瘦松……)

  她闻言不由得皱起一对柳眉,看来更为楚楚动人。 


  市女笠的美人由伏见街道行来。

  他们走到这一个叉路口,一方是通往京路,另一头则通向伏见奈良。

  下行的旅人,大部分鄱在通关后,越过逢板而到大津去。

  市女笠的美人,急于赶路,不断越过行走的人潮。

  他们一路上已超过付钱的鱼商及贸易商客,甚至不曾停下来休息喝一口茶,就到达草原的关之明神杜。

  牵马的武士,是一个十分肥硕的壮汉,脸上无胡,胸部如女人般高高隆起。

  经过兼程赶路,此时人马俱疲,口中发出轻微的喘息声。

  “好了,这下我们可轻松一下了,总算到这里了。”

  “是呀!希望没被发现才好。”

  女人说着,她一面脱出水色的披衣拭着晶莹的汗珠。

  “不要担心,一路上我都在注意。”

  武士说着,突然对女人出手了!

  女人在马上一个坐不牢,整个纤弱的身子都在摇幌着,真丝的马缰掉在地上,她几乎要坠马了。

  “啊!”

  武士的脸上起了一阵奇异的神情。

  “哈哈哈,没关系,不要害怕。”

  他温香软玉抱满怀。

  双臂孔武有力,将漂亮的美人抱到路傍蔓生的野草丛中放下。

  接着他那张肥胖的脸便粗鲁地俯下,寻找她的红唇。

  “不可以!”

  “哈哈哈,你不要害羞呀,哈哈哈!”

  附近空无人影。

  但是随着武士的笑声之后,立刻又响起一阵女子清澈的笑声。

  一个看来刚健婀娜的女人,不知何时已靠近他们的身旁。

  她是室町所的刀女,也就是甲贺派的石女。

  由市女笠而来的女人,名叫阿鹤,是鞍马静香的妹妹。

  因受富子的密令而到此地来。

  “你们不要在这里贪图享受,快点上路吧!”

  在石女的催促下,阿鹤一心想要站起,却因腰部的急剧疼痛而颓然坐下。

  “你想要多休息一下吗?”

  “可是由此地到美浓还有一段不算短的路程。”

  “是的……拜托。”

  “好吧,就让我来助你一臂之力吧!”

  石女的手掌就如男人一般。

  她让阿鹤舒服地躺在柔软的绿野丛中,由丰满如蜜的臀下开始向腰部按摩。

  阿鹤是个才十六岁的少女,柔软的皮肤在石女的掌中不由得起了轻微的变化。

  阿鹤无限沉醉地闭起一双水汪汪的大眼。

  拭过汗的肌肤——也就是粉颈到胸线之间,吹起一阵妩媚的气息。

  蜂腰纤细,臀部隆起,这名未经人事的少女身上发生了一股清新的甜香。

  石女不由得吞起一口唾液。

  她的咽喉突地没来由地感到饥渴,身上所穿的男子铠甲沉重地压迫在胸前,令她几乎透不过气来。

  她似乎想拂去心中的绮念般,用力甩甩头。

  “这一路上走来,你是否看见什么可疑的人物?”

  “这倒是没有……不过我听见有人谈论起“瘦松”……。”

  “瘦松?这是什么意思……。”

  “是呀。“瘦松”就是那些出草任务失败时的盗贼,若是一笔成功的就叫做“肥松”。”

  “哈哈哈,这可是个有趣的比喻。”

  石女大笑出声,但突地改变语气说道:“你还记得大人的事吗?”

  “啊,是静香……。”

  “好了,这样就够了。”

  石女的一张厚唇,奇异地歪斜起来。

  静香一直对她的肌肤十分满足,总是获得充分的乐趣。

  (在这趟旅程中,幸好有石女相伴……)

  在这美浓的遥远路途中,有时石女也感到有些异样,她一生禀性气强不输男子,总是耐心地等待机会。

  但是,现在意外地,她的情绪太高昂,已然无法再付压抑。

  “阿鹤……”

  她在阿鹤耳边悄语说道。

  “那些奇怪的行人,或许就是傀儡一党……”

  “啊……”

  “在这般紧急的行程中,千万不要暗中受到突袭才好,必要时应多避人耳目。这样吧,我们到明神社殿暂时躲避一下。”

  阿鹤由于手无缚鸡之力,再加上腰部的疼痛,她连说不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得乖乖任其摆布。

  马儿寄在明神社殿附近的农家。

  足利将军的耳目在此地甚为神通,她们一定要特别当心。

  石女催促阿鹤快些走到神社中去。

  社殿如今已完全荒废了。在乱世之中,可见宗教的力量及势力也尽数消失。

  只有在后世才对参观寺庙、神杜怀着莫大的兴趣,在古时因饥荒而人吃人的世界中,没有人会对神明的存在有无比信仰的。

  石女带着阿鹤走入荒废的神社中。

  “你在这里可以安心了。”

  “如果……真有人敢在这个时候发动攻击……尤其是那些傀儡忍者,我们一定寡不敌众,丧命此地……”

  “哈哈哈,不要怕,石女会保护你的安全的。”

  “是。”

  “快脱衣服……”

  石女脱去身上沉甸甸的铠甲。

  接着她抓住阿鹤的手,身子渐渐靠近。

  “是不是……有人会……”

  “没有人会在这个时候来的……因为他也讨不了便宜的。”

  石女拉开阿鹤的衣襟,将阿鹤紧紧抱住。

  柔微地阿鹤开始微微地抵抗,但这只更煽起石女的官能欲望。

  阿鹤酥胸诱惑可人,石女那双多骨的手早就忍不住去解她身上的排扣了…… 


  明神社殿的东侧正好向阳,是一片温暖之地。

  在残破的纸格门中隐约可见其中撩人的春意。

  石女的手——尽量地爱抚同性的肌肤,尤其是那些神秘草丛之所在,她不断用手指戳它,阿鹤只得颦眉咬牙地忍住着。

  阿鹤无法抵抗,或许这是静香的授意,何况在这般荒僻的乡野,身边又有石女这般人物……

  (如果被人撞见可怎么好……)

  她半裸的身子冒着细细的汗珠。

  突然阿鹤有一种不祥的第六感……在残破的格子窗中,有一双明亮的眼睛正在窥伺两人的一举一动。

  是的,那是一双如鹰般锐利的眼睛。

  “啊!”

  阿鹤叫出一声,身子突然屈缩起来。

  “哦?会疼吗?”

  “不、不是!而是有人在偷看我们。”

  “真的吗?”

  石女快速地回头环视四周。

  没有可疑的人影,什么都没有。

  “没有人啊……”

  “可是,我真的看见了……”

  “是你太敏感了。”

  “不,这是真的。”

  四周蓦然起了一种威胁的气氛。

  石女全身的肌肉都收缩,欲望也慢慢冷却。

  但是,石女并未完全死心。

  情火虽然消失,但是怒气却随之煽起。

  “真的有人敢窥视我,我一定要取他的首级。”

  石女快速地穿回紫革腹卷,手上拿着小刀,同社殿外奔去。

  她四周搜寻可疑的人。

  杂草深且高。

  只有数具山犬的死骸,山区一片荒凉。

  她手中紧捏着那把刀子,脚上如飞迅速掠过附近方圆之地。

  但是她什么也找不到。

  究竟是谁在暗中窥探?

  (难道她真的毫无知觉吗?)

  真是奇怪。

  难道——

  (你还没发现我吗?)

  就在她满腹质疑之时,突地响起一个陌生的男声。

  “……”

  (我全部都看见了!哈哈哈……)

  “是谁!”

  她手中的小刀已准备出手。

  但是,没有人影,只有回声,那是带着嘲讽的声音,就像是风中的低语——

  (——哈哈哈,想不到你们女人在温存时,也同样可爱。)

  石女的一张粉脸都涨红了。

  她一双带着血丝的妙目,拚命地凝视四周的草木岩石。

  是的!那是一个影子!

  石女一看到那团模糊的异影,胸中的怒火不由得一下爆炸开来,一个纵身向外飞去。

  她跳到草丛的中央。

  那个影子好似已闻风而逃了。也许是惧怕石女来势汹汹的攻击吧?他迅速地由一棵树木,到另一棵树木,在树荫隐蔽地躲藏。

  但是石女也不含糊,她的闪闪刀光在草丛中如偃月般明亮,随着影子逃走的方向,跟着追击而至。

  也许刀光来得更快些。

  石女在不知不觉中就已追入树木林立的森林中,等到她出了林子,看到一溪潺潺的水流。蓦然瞥见影子一闪,石女紧跟在后一跳过去了。

  斜对面就是竹林。

  影子已越过溪流,同竹林中飞去。

  “不要逃!”

  小刀发出一股凌厉的光芒。她怒火中烧地砍断拦路的竹杆,竹子应声而倒。影子的轻功手法无疑是十分精湛,他巧妙地穿梭在竹林中奔逃。猛然,石女看准方向,杀了过去。

  她是利用竹子的巨大弹力,来作长距离的跳跃。

  可惜竹林实在是太密了。否则就凭她这股凛凛杀气,怕不早就将对方立弊于刀下?

  然而非常奇怪的是,这团影子竟然不因竹林而有所停顿,几个轻落脚下不停地游走其间。

  不过机会来了,那条人影距离她不到三尺之地。

  “这下你逃不了!”

  她对准他的首级一刀刺去——这是一个多完美的杀人弧形啊?但是一个男性的、强有力的手掌却向她袭来!她原以为敌人的首级会应声而落,但是只听铿锵一声,刀刃到他颈部时,就已被折断!

  “看刀!”

  石女将断刃射向他,并且趁机由地上纵起。

  她脱去身上的紧身铠甲。石女仔细地观看敌人的动静。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影子飘然由她的体下窜出。

  啊!石女想要快速腾身,但是在瞬间,她的身体却无法移动半分。

  (……嘻嘻嘻嘻,看吧!这就是来无影去无踪的《水胡卢子》怎么样?滋味不错吧?还想不想享受一下忍法《一夜笋》呢?)

  一定是那些鱼商的其中之一,石女急想转过去观看敌人的容颜,但是她面朝下被人紧缚成大字形,竟是无法动弹,这时敌人又开始动手剥下她的衣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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