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要死了!
站在处理室的门外,我心里对自己无声地呐喊。
在接到处决通知后,我的心情是麻木的,这一天终于到来了!尽管我在努力地把自己变得优秀,但连续三次月考都排在全班后10位粉碎了我的一切希望。
这个社会对女孩就是如此残酷!不像那些羡慕生而为男的女生,我希望自己根本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这样就不用从刚懂事起就要为生存打拼,也不用像今天这样,站在断头台后面,准备挨上宿命的一刀!
我打量着处理室外姿容镜中自己的形象:一个还算漂亮的女孩。脸形不是当下最流行的瓜子脸,但小巧圆润;五官不说不上非常精致,但也算大眼睛高鼻梁,妈妈说我的样子很讨喜。至于身材,我有理由为自己骄傲,作为一个14岁的女孩, 身高1米7左右,高挑匀称的体型已经初步发育,不像那些麻杆似的,以精瘦为美的姑娘,6年的芭蕾舞蹈生涯让我的胸部结实挺拔,双腿颀长健美,特别是比同龄人更饱满挺翘的臀部和凸立的双峰,令我总是自信地徜徉于校园中,收获同学们的羡慕或嫉妒,甚至还有个别男生欣赏的目光。
然而,这一切都过去了。我沮丧地张望四周,狭长的走廊里,几个同样等待处决的女孩三五成堆地或坐或立,大多数在沉默地等待,也有几个神经粗大的女孩叽叽喳喳聊个不停,和她们一样,我也穿着学校规定的标准处理服装,也就是上舞蹈课的练功服,大开着前胸后背的黑色三角紧身衣,白色三分透明连裤袜,唯一的不同是,在胸前和背部的中央都贴上了白布质地的死刑标签,写着我们的姓名、班级、处决方式和序号,对了,还有铐上一只手腕的手铐,这些是让我们暂时区分全校5000名其他女孩的死亡标志。
平时穿着这套练功服练舞的时候,我总觉的是如此的贴身优雅。时至今日,在面对断头台的铡刀时,我才觉得这种着装打扮似乎一开始就暗示着我们的结局:高盘在头顶的发髻,前胸后背完全暴露的紧身服,凸显出女孩修长的脖子,是如此适合屠刀来斩断;紧裹一双美腿的连裤丝袜,大约是为了让我们翘着臀部跪伏在断头台上时显得更加色情和诱惑,以便让处理员在高强度、大批量地处决女生时能保持专注和耐心···我的脑海中不住地胡思乱想着。
斩首室的门并非完全封闭,上面装着玻璃视窗,学校似乎有意让我们能轻易目睹女生在断头台上处决的景象,听说这样可以减少候刑女生的紧张,甚至能引发部分女孩的激情。我觉得这简直是开玩笑,也许在这个疯狂的社会里我是个异类,或者她们是正常人只有我是疯子,哪怕目睹一千次斩首,当轮到我站在门外等待刽子手叫名字的时候,心里头只有恐惧···更何况,我就是下一个!
然而,我除了一边观看处刑一边等死又能做什么呢?我半是惶恐半是强迫自己透过玻璃窗窥探。排在我前面的女生的确够淡定,她满不在乎地向处理员递上学生证和处决通知,还神态自然地与他调笑,看她的表情,似乎不是去砍头而是在商场购物。女孩似乎对处理员提了什么要求,对方答应之后,她便主动爬上了断头台,居然就坐在上面准备仰躺下去。我吃惊地捂住了嘴,难道她想仰卧着挨刀,看着铡刀切断自己的脖子吗?
忽然,不知道处理员咕哝了几句什么,女孩的心情忽然变差了,脸色很不好看,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处理员安慰了女孩几句,温柔地扶着她躺下去,然后利索地用两条皮带将她固定在案板上,放下卡颈板。我注意到他没有用手铐反铐住女孩的手腕,女孩的双臂放松地平放在身侧。站在我的角度看不到女孩的表情,只能看到女孩的一双丝袜美腿规规矩矩地并拢放在案板上,脚掌正对着我,丝袜下的脚尖绷得很直,脚趾因为紧张拢成了一团,脚跟不安地轻轻摩擦着木板。
处理员没有继续安慰女孩,好像只是问了几句话,然后就按下按钮。我只看到位于两条竖直导轨间的铡刀一闪而下,没有预兆,没有声音!
我看不到女孩颈血飞溅人头落地的场面,听不到铡刀切断脖子的咔嚓声,但在铡刀落下的瞬间还是本能地闭上了眼睛。我眼角的余光看到,被斩首的刹那,女孩似乎抬了一下紧缚的双腿。
她在目睹铡刀斩向自己脖子的时候,是兴奋还是恐惧?我没来得及细想,不到1秒钟铡刀已经消失在断头台下面。
那个女孩,或者说无头女尸,依然平静地仰卧在断头台上一动不动,但我知道,她已经不再是一个像我一样花朵般鲜活的少女,而是一具即将废弃的躯壳,或是一块送进厨房的美肉。
而我,马上就要和她一样了!我抚摸着自己的脖子,战栗起来。
处理员甚至没有去筐子里捡拾女孩被砍掉的脑袋,他摇了摇头,提起对讲机说了几句,然后解开了固定女孩的两条皮带;她并拢伸直的双腿立即向两边分开瘫软下来,小巧的丝袜足如今毫无生气,呈外八字搁在木板上,大腿同样无力地张着,袒露出一线雪白的丝袜经过加厚的裆部,这个姿势告诉我她的确已经被处死了。很快,收纳队从专用通道推着一辆平板车进入斩首室,他们动作熟练地将女孩的无头尸体和装着人头的筐子一起搬上推车离开了。
我做了几组深呼吸,敲开了斩首室的门。
“你···你好,大叔,我是···”
“是来砍头的吧,请进!”
男人随意地接上了我的话,“砍头”两个字令我浑身一颤,只有无语地拼命点头。
“唔,芭蕾3班,卢···雨婷,跟我过来吧,我们得抓紧时间,上午还有好多同学要处理。”
男人在我的处决通知和学生证上扫了一眼,飞快地盖章,然后撕掉证件的一角扔进抽屉里。我眼尖地看到学生证上面盖的是“已执行”字样。
我咽了口唾沫,尽量保持镇定跟着男人走向我的归宿,断头台正对着墙角,大约只有2米高度,为节省空间,艺校断头台采用的是电控式而非古典的重力式,外观显得小巧简洁,刀架下方的电源线一直延伸到墙上的插座,旁边是启动按钮,雪白墙上的警示灯发着绿光,显示断头台正处于待机状态,与之对应的是,断头台卡颈板上下合拢露出圆形的缺口,铡刀并没有升起,而是藏在卡颈板前下方,如同吃饱了的恶虎一般蛰伏,仿佛对上一个女孩的颈血非常满足,但我知道,它正等待着我人头的献祭。
尽管对于这台死亡机器无比熟悉,我还在模拟斩首课上学习过如何配合处理员使用断头台终结自己,但这一刻真的来临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双腿发软,冷汗直冒,敏感的双腿之间,阵阵湿热正在涌动···
我的步伐越来越沉重,有种喘不上气的感觉。忽然,后背一紧,处理员扶住了我的身子。
“放松,小丫头,一会儿就好了。”他的声音很动听,带着一种温柔的磁性。
我艰难地点点头,努力向他微笑,同时感到莫名的惭愧,决心向上一个女孩学习。
加油,雨婷!为了分散注意力,我把视线从断头台上挪开,环视四周。四面墙上除了一些鼓励女性献身斩首处理的口号外,还有几张宣传画,全都是和我年纪相当,穿着紧身舞蹈服、白裤袜的女生,她们或卧或跪在断头台上,伸直脖颈准备挨刀;或者正走向断头台;每个女孩脸上都带着自信和勇敢的微笑,仿佛她们不是去掉脑袋,而是去完成一件英雄般的壮举,不过从旁边墙上的标语来看,设计者真是那么想的。
这种黑色幽默忽然让我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喜感和讽刺欲,不知不觉间降低了紧张感。
但好景不长,我已经到了断头台边,处理员示意我自己爬上去,我的小心脏再次狂跳起来,无奈地点头,弯腰屈膝,先右腿后左腿跪在了案板上,冰冷的木板硌得我的膝盖很不舒服,
“请把手腕背到后面”
我无言地照做着,咔啦一声轻响,我本能地挣扎了几下,很紧,手腕生疼。
“别动,小丫头,处理前拘束手部是规定!”处理员浑厚温和的声音,把我原本的抗议打算堵了回去。
随着一阵电流的沙沙声,铡刀平滑地向刀架顶端移动,接着是半月形的卡颈板也缓缓升起,给我腾出了放脖子的空洞。我瞥了一眼闪着寒光的金属刀锋,赶快转移目光。现在墙上的指示灯已经变成透着红光的“使用中”三个字,看着指示灯下,不得随意升起铡刀以防危险的提示,我不禁再次苦笑起来,又一个黑色幽默。
处理员按住我的肩膀轻轻前推,我明白自己的终结就在眼前,心脏剧烈地跳动着,现在我不得不正面目视铡刀了,锋利的刀刃反射着灯光,显得那么刺目,我闭上眼睛,脖颈一阵麻痒,汗水浸湿了前额,平时透气舒爽的白裤袜变得闷热起来,我感到小腹发胀,下体忍不住的尿意正在上涌。
“叔叔,我···我想上厕所”我的声音像蚊子一样。
“没时间了,你们班还有好几个丫头要处理,砍头以后会有人帮你清洗的!”处理员果然毫不犹豫地拒绝。
我的脸色一定红得像猴子屁股!随着肩上的推力增强,我别无选择,只好慢慢俯身,将身体在案板上放平。我盯着已经升起的卡颈口,脖子认命地穿过挡板。
视线向下看着筐子底部,现在它当然是空的,除了残留的血迹以外啥也没有。我很快感到一双大手在我的臀部拍了一下。
“双腿尽可能并拢,我要绑皮带了。”
我照他的吩咐把腿根到脚踝都尽量并得紧紧的,脚面绷直,和身体呈一条直线俯卧在案板上,现在我觉得自己就像被抬上屠宰台的小猪,实质上也确实如此。
皮带先是箍住了我的膝窝下方,接着是肩膀后面,卡扣扣紧以后我的身体就被紧压在案板上,坚韧的皮带将我的大腿和后背都勒得死死的,我试了试,除了手指还能屈伸下,果然是动弹不得。我现在除了挺着脖子,看着接人头的筐子底,等待斩首外没有别的事可做了。我尽量深呼吸减轻趴在案板上的不适感,包裹在紧身衣和白裤袜中的胸部、大腿都像发烧一样,热得直冒汗,膀胱快要爆炸了,老师告诉我处决时尽量不要喝水,为了消除紧张我没有听她的,现在后悔也晚了。
“准备好了么?”处理员醇厚的声音在耳后响起,我再也支撑不住,感到裆下一麻,湿热的感觉从腿心向大腿内侧和屁股后面蔓延开来。
我顿时羞愤欲绝,看不到处理员的表情,大概是嫌恶吧,或许他会见怪不怪···
“快动手吧,我受不了啦!”
在我叫出自己的念头之前,似是一阵风掠过后颈,先冰冷,然后灼热,一股刺痛从颈子后面快速侵入,一直穿到下巴···
然后我的视线开始下坠,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迎面撞在了筐子底部,滚了几圈,等到姿势稳定下来,我茫然地向筐口看去,视线只能固定在一小片天花板上,接着眼前开始变黑,一股咸腥从鼻子和嘴角冒了出来,大脑和脖颈根部一阵阵刺痛···
好痛,没法呼吸了!这就是被斩首的感觉?···果然很快!我发现自己的意识正在快速流失,终于结束了!尿了就尿了吧,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呢?我努力想闭上眼睛,合上嘴巴,发现它们似乎都不太听使唤,索性放弃了努力,任凭黑暗接管了自己。无论如何,我的已经抵达了所有女性的归宿,想到这里,我感到前所未有的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