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点多钟,一辆警车停在了林芸家的楼下,红蓝色的闪光投过窗户落在天花板上显得有些晃眼。警车的大灯如太阳照亮了这一方角落,小区路边的灯都在此时失去的光芒。沈心怡缓缓从车里出来,和警官道了别便准备上楼。
“辛苦你了,程警官。”沈心怡略略弯下身子,很有礼貌地朝车里的警察道别。
“应该的,沈老师,这几天多亏了您帮忙。时候不早了,您早些回家吧。”
沈心怡缓缓踏上楼梯,待到沈心怡进屋的关门声落罢,警官方才放心的开车离开。警车的车灯渐远,留下了无言的黑夜。小区的灯光此时也重新有了光亮,只不过相较于刚才,这灯光多了些惨白,衬托了夜晚的凄凉。
对于沈心怡来说,今天已经是她这4天以来第一次回家了,前些日子的几场命案迟迟未破,他被父亲叫去警局里帮忙,忙活了好久才终于找到线索,眼下只待他们去抓人了。若不是之前为林芸翻案,蒋舒心和林小娟也被牵连落马,受了惨痛的鞭刑不说同时也丢了工作。如今这队里便是有能够独当一面的法医的,如今的新人手头生疏,虽是成绩优异,但这断案不比学校里的考试,还是以经验为上。说到底,还得怨她们自己没有坚守好当初面对警徽的誓言。沈心怡没有去想这些,因为她发现家里的灯是亮着的,家里有林芸姐姐在厨房帮她做着夜宵。
“别弄很多啊,姐姐,我在警队里吃了盒饭的,晚上吃多了会胖的。”
沈心怡刚一进门,便冲着站在厨房忙活的林芸轻轻说了一句。这已经是她这几天第一次跟林芸的对话了,沈心怡不想弄的久别重逢一般,她已经很了解这种感觉了,凄冷无助的感觉是她这辈子再也不想经历的。
“这几天肯定累坏了,得多吃点。再乱提减肥的事情,看我不打你的小屁股!”
林芸根本不买沈心怡的账,依旧耐心地做着夜宵。沈心怡听着林芸这么说,便冲着她做了个鬼脸,躺在了沙发上,没有怨气,反而多了些许的安心。
沙发前的茶几上放着一个快递盒,上面的收件人是张进,沈心怡觉得有些奇怪,便转头看向林芸,问道:
“林姐姐,张进他这几天有回来吗?”
“他啊,他回不回来我咋知道,他天天早出晚归的,也没个准信。呐,就睡那个屋。”
林芸忙活着,腾出手来指向了旁边的一间小房间,沈心怡顺着方向望去,门是紧闭着的。
“那件小的,本来是给以后的孩子住的······你也见了,这日子都见不到他人,怎么可能有孩子····呵呵,索性就给他住了。”
“这哪行啊,改天我得说说他!”
“你说他啥啊?”
“额···那啥,说说他应该多陪陪你,我爸爸跟我说都结束了嘛,也不用麻烦他了,他怎么还这样呢,真不像话!”
沈心怡假装显得有些生气,其实是想开开林芸姐姐的玩笑。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小脑袋瓜里在想啥吗?”
“明天你早上还有课,记得去上,不要忘了。现在赶紧的起来把夜宵吃了,赶紧跟我进屋睡觉。”
“不嘛,我要你抱我去!”
沈心怡躺在沙发上,张开手臂,想让林芸抱自己起来。
“嗯?这样啊···我去想想我小尺子放哪了,你等会····”
林芸说着便左右看看好似真的要去找找自己的戒尺放在了什么地方。沈心怡见状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来,脑海里被林芸教训的场景立刻就唤醒了她的肌肉记忆。
“诶诶诶,你这人怎么这样啊!!哼!”
林芸嘴角咧出一抹微笑,伸出手拉着沈心怡的手把她从沙发上拉起来,挽着她来到桌边。
第二天,药理课罢。沈心怡刚要准备离开便被一位女生叫住了,
“沈老师,我有一个问题想问您。”
沈心怡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小姑娘,女生面相清秀,两颊凸着可爱的苹果肌,干练的马尾梳在脑后,这打扮让沈心怡想起了一位故人,她定了定神。
“你说吧·····”
“沈老师,就是·····你能不能给我们说一下期末考试的要点呢?或者给我们画画重点也行。”
沈心怡撩了撩头发,显然听到这个问题的她并不是很开心,甚至有些失望。她以为眼前的小姑娘会问自己知识点,会问自己关于课堂上问题的看法,但是这位女生竟然问了自己一个有些犯忌讳的问题。自从教改以来,便对老师课堂上的诸多言行进行了规范,包括画考试重点的行为。眼前的这个小姑娘显然并非不知道这件事情,早在一年前教改便被试行,距离正式实施也才一个半月,明知故犯只能说她还是瞧着自己年轻,是个新老师可以碰碰运气。
“你叫什么?”
沈心怡的语气有些生气,她回想了起初自己和林芸的对话,此刻的她活脱了一个林芸老师的翻版,如同气场一般将眼前这个小姑娘问得有些不知所措。
“啊·····沈老师,我,我叫姚欣彤····”
“姚欣彤同学,我希望你把注意力关注到你自己的学科知识上,而不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对于你刚才的问题,考试的重点我在课堂上都讲过了,如果你认真听讲的话,相信你的成绩是不会差的。还有,如果你时间充裕的话,不妨去复习一下我之前讲课的内容,而不是在这里问我重点在哪里。”
沈心怡没有理会那位女生,拿着自己的教具和备课本便离开了。
姚欣彤呆呆的杵在原地,她完全没有想到外表平易近人的沈心怡老师会在这件事情上面这么反感和严肃。其实对于她来说,自己并不需要画什么重点,作为班长自然是要为人表率,自己每堂课都会听讲,考试自然不是问题。是同学们让她来代表问的,但是自己又不好意思这么说,以免让沈心怡老师觉得整个班级的学习风气不好,回头告诉辅导员老师又要全班挨训,索性就自己承担下来了。眼下什么都没有问出来,这下她都不知道怎么回去面对班里的同学了。
“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自己问到了重点,不愿意跟我们说吧。”
声音从班上的人群中传出来,姚欣彤知道是谁,是单昕咏,班级里就数她最和姚欣彤不对付。其实单昕咏自己本身也是有不错的条件,她只是嫉妒,嫉妒自己因为一票之差输了班长的选举,嫉妒每次考试姚欣彤总是第一而压过自己一头。她从心底认为一定是老师们喜欢姚欣彤的脸蛋,喜欢她可爱的样子,所以才把每次考试的重点偷偷透给她,让她有能力得高分,得第一。
“沈老师就是没有告诉我重点!你别在这里乱说!”
姚欣彤大声抗议着,比起和单昕咏的个人矛盾,她更在意的是单昕咏故意让大家以为有重点这件事情。这不仅有损她班长的人品,也败了沈心怡老师的师德。她个人可以容忍单昕咏的肚量狭小,但是她不可以容忍单昕咏的妖言惑众。
“切,得了吧。你这次又要是第一咯,有什么意思呢?不要b脸!”
单昕咏的脏话冒犯了姚欣彤本就有些脆弱的自尊心,侮辱了她的人品,也侮辱了她的人格。她捏紧了拳头,右手指着单昕咏大声吼道:
“你说什么?你敢再说一遍!”
单昕咏瞅见这一幕,马上从座位上起来,站到了姚欣彤面前,把脸伸到了姚欣彤面前:
“怎么?你还要打我不成?诶,大家看好了啊,班长要打人了。”
“你!···”
姚欣彤非常生气,但是她知道自己不能动手。尽管单昕咏如此挑衅自己,但是自己这一巴掌若是打了下去,性质就彻底变了。单昕咏看姚欣彤连手都不敢动,只敢恶狠狠的指着自己,便更加的肆无忌惮起来。
“说到你痛处了是吗?呸!···什么东西!”
说罢,便甩手从左边的教室门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姚欣彤已经是被气得神志不清了,也从教室的右边门气鼓鼓的跑了出去,双方的舍友紧紧跟了出去,或安慰或寻找。这一出大戏在班级课堂里上演,台下的观众看得津津有味,却没有任何一个人出来阻止,甚至饶有兴致的看着双方把各自的戏码演完。眼看双方从不同的地方退场,也没有更多的戏码看了,便在嘈杂和嬉笑声里纷纷离开教室。
单昕咏虽然驳了姚欣彤的面子和里子,却并没有就此为止。她还需要更多的行动,让姚欣彤在同学们面前丢尽脸面。只是眼下她还没有想到好的方法,宿舍的室友一个个紧张的复习这习题,她敏锐的察觉到虽然期末的试题不能知道,但是不意味着自己找不到帮手。尽管她自己成绩优异,但是她知道自己和沈心怡的差距并不大,如果要做到万无一失,她必须尽可能做对每一道题。她需要一个能够在考试的时候,实时帮她做题的人,和工具。
单昕咏找到了帮手,是上一届的学长,而工具是她从学校的小商品市场上买来的,当时那位同学鬼鬼祟祟,非常想出手,但是又不好在明面上售卖,只敢在小角落里躲着。单昕咏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个人,她知道那位同学的东西一定有大秘密,便没有还价的买到了那件东西,藏在了自己的枕头下。那东西是一副眼镜,镜框的中间藏着一枚针孔摄像头,而镜腿靠近耳朵的地方是微型的听筒,架在耳朵上正好可以通过骨传导听到声音。摄像头的另一边通过无线信号,将画面传给一一对应的显示屏,而显示屏这头的语音又可以通过麦克风传到眼镜腿的听筒里。
这简直就是一件作弊的神器。
学校的期末考试不同于国考,场地一般不会安装信号屏蔽的仪器,无线信号不会受到干扰,也就没有人发现单昕咏带着的这副眼镜有问题。一切进行的有条不紊,监考的沈心怡老师也没有发现这副眼镜有什么问题,考试照常进行。
单昕咏自己题目答得行云流水,遇到不会的题目,也有学长远程帮她做题,告诉他解题步骤和解题思路,遇到难以记忆的知识点考察,学长更是一字一句的读给她听,让她听写出来。做完这一切,单昕咏满意地看了看自己的试卷,又偷偷看了看坐在自己左前方的姚欣彤,她还在用心的解答着题目,但是这份胜利来得有些太轻松, 轻松得让单昕咏觉得自己之前做的很多努力安排,都像是杀鸡用了一把牛刀一般大材小用。她看着姚欣彤,心里的妒忌心如蚂蚁一般挠了起来,让她气的发抖,说罢便从稿纸中抽出一张,开始誊写答案,写完便揉作一团,顺手丢进了姚欣彤的桌洞里。自己顺手将答题用的中性笔装作不小心碰到地上一般,将沈心怡引过来帮自己捡起来。
沈心怡弯下腰帮单昕咏捡笔,一眼就瞥见了姚欣彤桌洞里的纸团,她顺手从桌洞里将纸团拿出来,姚欣彤看见沈心怡竟然从自己的桌洞里掏出了一团纸,此时的她即惊恐又充满了疑惑。沈心怡将纸团打开,上面写着每一题的序号以及给出的答案。
“这是谁丢给你的?”
沈心怡显得有些生气,质问着姚欣彤。姚欣彤此时早已手足无措,其他同学看到这一幕也无心考试了,纷纷转过头来看着这边。
“其他同学,继续考试!都答完题了是吗,东张西望!”
沈心怡的声音提高了一个度,周围的同学也不敢再看下去,朝向这边的目光悉数散去。
“看上面不是你的字,是谁丢给你的?”
“我···我···我不知道,沈老师····”
看见沈心怡表情严肃,姚欣彤也不敢再继续坐着了,便站在座位上低着头。
“你跟我出来。”
沈心怡没收了姚欣彤的试卷,放在讲台上,拉着姚欣彤出了教室门。
“现在你可以告诉我,是谁给你的了吗?”
“沈老师······我真不知道······”
沈心怡一时无法判断她是不愿意说还是不敢说,但此时还在考试,不能没有监考老师。
“门口站到考试结束。”
姚欣彤不敢不听话,便站在门口等着沈心怡。沈心怡推门进去,继续监考。等待的时间总是难熬的,虽说离考试结束也只有20分钟了,但在姚欣彤看来似乎过了一年那么久一般。考试结束,姚欣彤被沈心怡带去了办公室,表演落幕,其他同学也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了?班长怎么被沈老师叫走了?”
“小点声,我就坐在旁边的,好像是沈老师抓到她作弊了。”
“什么什么?作弊,她还需要作弊啊?次次都是第一。”
“谁知道呢?也许是她帮别人作弊呢?也有可能。”
单昕咏听着同学们的窃窃私语,非常满足,她知道这一次一定可以让姚欣彤惹上大麻烦,说不定还会被带到惩罚室去挨板子。想到这里她嘴角咧出微笑,她想得入神,竟没有注意到走在前面刚刚走出教室的林芸,砰的一下便撞了个满怀。林芸拉下眼镜审视了一下这个冒犯的小姑娘,期待着她的反应:
“对····对不起,老师。”
单昕咏不好意思的抱歉,抬了抬自己的眼镜把它扶正。林芸注意到她戴的眼镜有些不同寻常,但又说不出原由,只是暗暗记住了她的样子。
“啊···啊老师,我先走了,再见····”
单昕咏察觉了眼前这个老师似乎看穿了自己眼镜上的异常,赶紧从林芸眼中消失,灰溜溜的逃走了。林芸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又扶了扶眼镜,小声说道:
“自作聪明···”
单昕咏逃回了宿舍,但是办公室里的姚欣彤就没有那么好运了,此时的她站在沈心怡的办公桌前,低着脑袋连正眼也不敢瞧沈心怡。沈心怡记得这个小姑娘,前些天这个小姑娘还问过自己关于重点的问题,今天考试就被自己逮到有作弊的嫌疑。阴差阳错之间,沈心怡此时对眼前这个小姑娘提不起一点的好感。
“还是不愿意说是谁,是吗?”
“沈老师,我没有撒谎·····我真的不知道是谁丢在我桌洞里的。”
“姚欣彤同学,需要我跟你重复一遍对作弊的惩罚吗?”
“啊······沈老师,不用了。《学生手册》上面写过···我···我记得。”
姚欣彤此时有些害怕了,她怕沈心怡此时会错怪自己的同时,还要惩罚自己。但是自己现在百口莫辩,所有的证据都对自己不利,自己有没有办法证明清白,沉默又显得自己默认所有的指控,而辩解又像是在强词夺理。
“姚欣彤同学,我要告诉你的是,帮同学隐瞒可没有好结果。作弊是两个人的惩罚,如果你自己不说,那两个人的惩罚数量需要你自己一个人承担,你听清楚了吗?”
“可是···可是沈老师,我真的没有作弊····你相信我。”
“姚欣彤同学,还有一条,如果你拒不承认错误,我可以认为你有品行问题,加罚,是不可避免的,你听清楚了吗?”
“沈老师···可是··我····”
“还有什么问题吗?姚欣彤同学。”
姚欣彤欲言又止,她知道此时此刻说再多也没有办法证明自己,她默默低下头,摇了摇头。
“那好,姚欣彤同学,作弊的惩罚,200下戒尺,两个人双倍,400下戒尺。考试记零分,取消单学年度评奖评优资格。你听清楚了吗?”
姚欣彤听到沈心怡真的要惩罚自己,还惩罚的如此之重,委屈在心头泛滥开来渲染了情绪,带动着泪珠从眼眶翻涌出来。她默默点点头,用手抹着眼泪,接过沈心怡开的惩罚单,走出了办公室的门。开门的瞬间,林芸也到了办公室的门口,沈心怡见状赶忙抹去脸上的泪珠,给林芸让道并朝着她有礼貌的鞠躬问好。
“老师好···”
说罢,便站在一旁等林芸进来,随后又礼貌的将门关上,独自走了出去。
林芸走到自己的座位前拉出椅子,放下手中的教案转过头来看向沈心怡。
“刚才那小姑娘怎么了,哭的那么伤心。”
“作弊。我罚了她。”
此时的沈心怡正气不打一处来,闭着眼睛按摩自己的眉间。林芸见状竟然捂着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作弊?跟你可有的一拼。你当年·····”
“我当年不一样好嘛,我当年····好像跟我当年一模一样,唉。”
“可以问一下我们温柔的沈老师,罚了人家小姑娘多少吗?”
“不多。400下戒尺,考试记零分,取消单学年度评奖评优资格。”
“400下戒尺还不多?你当年我可只罚了你200下······”
沈心怡刚想反驳些什么,但是想着林芸当着面揭自己的短,心里是又好气又好笑。停下来,看着林芸打开了话匣子:
“这个不是重点,重点是她不承认自己作弊啊,这我能忍得了吗?就算是·····就算是我当年作弊了,那我也是承认了对不对?敢作敢当嘛。”
“那她要是真的没作弊呢?”
“怎么可能呢?纸团,就在她桌洞里,答案,就在那里写的。怎么可能是没作弊?”
“那要是,写好了答案,再故意扔到她桌洞里呢?”
沈心怡听到这话,更是摊开了手,无处安放自己的无奈。
“吃饱了撑的,故意扔进去。有什么好处?”
听到这话,林芸咯咯地笑了起来,看到沈心怡桌上的那张班级军训照片来了兴趣。
“诶,问句题外话,她成绩是不是挺好的?”
“是啊,是挺好的,次次都是第一呢。”
“那你就那么肯定是她作弊?她要是被零分了,那你觉得最有可能第一的是谁呢?”
“单昕咏啊,她也是个成绩不错的学生。呐,这个,这个就是姚欣彤,刚才那个。这个,这个是单昕咏。”
沈心怡拿起桌上的照片指着给林芸看,林芸看着照片上单昕咏的样子,略有所思,似乎是明白了所有的来龙去脉。
“她不近视的,对吧?”
“对啊,俩人都不近视。怎么问起这个了?”
“心怡,去把你那张惩戒单追回来吧,她的确没有作弊。”
“啥?怎么就没有了?”
“你要是不想错得离谱,就赶紧去。”
沈心怡听到林芸这么说,赶紧去追姚欣彤。她到宿舍那里查了门禁记录,又去图书馆查了门禁记录,发现都没有姚欣彤的踪迹。她只得又跑去体育馆里,可是体育馆也没有记录。沈心怡突然觉得事情严重了起来,如果真的是自己弄错了,姚欣彤还去接受惩戒了的话,那自己的罪过可就大了。说着便火急火燎地赶紧去惩戒处。
几分钟前,姚欣彤已经去了惩戒处,今天当班的是季同老师和郑汭老师。俩人看了看惩戒单,又瞧了瞧这个乖巧的女孩,但是她们的职责只是惩戒而不是去考虑惩戒是否合理,便让姚欣彤去旁边,俩人各自检查了一下惩罚刑架和惩戒用的戒尺。
“姚欣彤同学,脱去身上所有的衣物,放到那个柜子里去,拖鞋在那边,脱好之后换上拖鞋再到我面前来。”郑汭老师指了指一旁的柜子。
姚欣彤听话地将自己的外衣外套连同自己的裙子一一解下,叠好放在柜子里,又将自己的运动鞋和袜子脱下放到一边。换上拖鞋走到了郑汭老师面前。郑汭老师帮她的手腕和脚踝系上固定用的腕扣,领着她来到刑架前。将她的手脚在刑架上固定好,调整了一下角度让她能够伏趴在刑架的皮垫上。季同老师将一块温热的毛巾放在了她的小腹下,帮她缓解了些许暴露私处的尴尬。
“姓名,姚欣彤,是吗?”
“是···老师。”
“因作弊行为决定执行惩戒,惩戒内容为400戒尺,责臀,伏案姿。判罚教师,沈心怡,执行教师,季同;监督教师,郑汭。”
“姚欣彤,你对以上内容有没有异议?”
“我没有作弊,老师····”
姚欣彤说得很小声,但是惩戒室里的回音还是把这个声音放大了许多。
“有没有异议?姚欣彤同学。”
“······”
“如果没有,就说没有异议!”
“没有异议···”
“好,季同老师,可以开始了。”
季同老师缓缓将戒尺放在姚欣彤裸露的臀峰上,姚欣彤感受到了戒尺冰凉的触感接触到了自己的皮肤,便紧紧闭着眼睛等待着责打。季同缓缓扬起手臂,戒尺带着风声重重的打了下去。
【啪!】
戒尺打在屁股上,发出响亮的声音,姚欣彤手腕和脚踝被腕扣牢牢固定着,一丁点也动弹不得。
“呜···”
一声呻吟淹没在喉咙里,比起疼痛她更觉得被打光屁股的害羞还有自己受无端责罚的委屈。她只能默默地不发出声音地,抵抗着戒尺的挥击。
【啪!】
戒尺打在了她的另一半边臀峰处,姚欣彤身材姣好,尤其是臀腿的比例与形体,是她坚持运动保持的结果。戒尺打在臀肉上波纹颤动,好似石子激荡在了水面上一般,缓缓向腰间和腿上排开散去。
【啪!】
姚欣彤要紧牙关忍受着,她不知道自己能忍多久,但是她必定是不允许自己清醒的时刻发出呻吟声。哪怕此时自己已然全裸受罚,她也要保住这最后一丝丝脆弱的自尊。
【啪!】
戒尺依然不带水分的重重打在姚欣彤的屁股上,几条宽宽的尺痕连成了片,尺痕叠加在一起很快将白皙的屁股打得红肿了起来。疼痛使得她颤抖着,但丝毫不愿发出大声的惨叫与呻吟。额头上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流淌着,她紧闭着牙关不连贯地穿着粗气,后背和手臂冒出点点汗珠,身上的每一根汗毛都竖了起来,昭示着少女正承受着无法言喻的疼痛。
惩戒室内姚欣彤被戒尺打得疼痛难忍,惩戒室外沈心怡更是心急如焚,门口值班的老师还以为她是前来受罚的学生,让她不要插队。沈心怡只得出示自己的工作证,才让值班老师放自己进来。
“姚欣彤是吗,刚刚进去,刚15分钟,还有好一会呢。”
“能不能让惩戒停下来。”
“什么?”值班老师以为自己听错了,毕竟这是她从未听过的要求,此前也从未有过惩戒被停止的先例,自己自然是不敢开这个头。
“我自己判罚的惩戒单,我自己不能停止吗?”
“对不起,沈老师。您只有判罚的权利,没有让惩戒停止的权利。”
“可是···”
沈心怡刚想说话,却被值班老师的电话铃声打断了,值班老师抬抬手让她保持安静,沈心怡只得气的叉腰在旁边来回踱步,手指不停地揉着眉间,缓解压力。
“好,好的,好的·····”
值班老师放下电话,便走进了惩罚室,阻断隔音的门被打开的一刹那,沈心怡清楚地听到了戒尺打在皮肉上发出的响亮的啪的一声。门被关上后,声音又停了下来。沈心怡此时既后悔又心疼,但是自己又只能等在门口。没过一会,值班老师出来了。
“你可以进去了沈老师,林芸老师刚才打电话叫停了这次惩罚。”
“好的,好的,谢谢你。”
沈心怡赶紧从门里进去,这里自己并不陌生,而里面惩戒的执行老师自己也不陌生。她看见姚欣彤被绑着固定在刑架上,屁股上红肿不堪,肿块似乎让屁股整个多长了一块肉出来,她有些心疼,季同老师和郑汭老师取下固定她用的腕扣,沈心怡连忙将她背着到了一旁的医务室里医治,戒尺刚刚打了100多下,沈心怡来得还算及时,没有给这个女孩子过多的本不该承受的苦难。
姚欣彤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看见沈心怡看着自己,再也忍不住委屈的情绪,哇的一声便哭了出来,两只手紧紧抱着沈心怡的手臂。
“沈老师,沈老师,好疼,真的好疼!”
沈心怡用额头紧紧贴着姚欣彤,不停的安慰她:
“没事了没事了,没事了姚欣彤,是老师不好,老师让你受委屈了。”
沈心怡解救了不该被惩戒的姚欣彤,而林芸也找到了单昕咏,把她叫到了自己的办公室。既然姚欣彤不该被惩戒,但这次毕竟是出了作弊的事件,总得有个说法。单昕咏虽然有些忐忑,但她坚信林芸不知道自己眼镜的秘密,还是强装镇定的看着林芸。
“老师,您找我是有什么事情吗?”
“哦没啥,单昕咏同学,给你讲一个故事。我们学校啊之前有一次集体作弊事件,生物医学物联网专业的几名同学,制作了几个作弊用的眼镜。眼镜上有一枚针孔摄像头,听筒装在镜腿上,架在耳朵上正好可以通过骨传导听到声音。摄像头的另一边通过无线连接显示器,将画面传给对面的显示屏,作弊者配合着,可以用显示屏这头的语音和眼镜腿的听筒完成完美的作弊。”
单昕咏听到这里已经有些坐不住了,她不停地搓着手指,试图缓解砰砰跳个不停的心。
“后来,这几名同学都被发现了。而且都被退学处理了,而学校也开始严查那几个眼镜的下落,但是就是有一副眼镜神秘失踪了,老师搜遍了当时的宿舍楼也没有找到那副眼镜。这件事情也就不了了之了,但是我们都相信眼镜还在,只是被藏起来了而已。”
“因为当时的技术限制,这个眼镜和显示屏之间不能超过20米。所以只能隔着一间教室作弊,这也是他们为什么后来被发现得那么快的原因。”
林芸站起身,从手机里翻出一张照片,照片上是一个摄像头的画面,画面正对着一间教室,而教室里坐着一位学生。随后林芸将屏幕往右划了一下,照片拍到了那位学生的正脸。
“你知道,这故事是谁告诉我的吗?”
“不···不知道,老师”
单昕咏此时早就被吓得浑身发抖,再也不能淡定了。林芸缓缓凑到单昕咏的耳边,轻轻对她说了一句:
“是你啊,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