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安!翔!你TND又给老子闯祸,天天和同学打架!没完了是吧!”班主任的手猛地砸在办公桌上,桌上水杯里的水都被震出来了几滴,溅在桌面上。
班主任的面前站着两个孩子,都是八九岁的样子。一个梗着脖子盯着老师的眼睛,另一个则撇开视线,目光扫在电脑桌面的时钟上。两个人的白色的T恤校服都被拉扯地有些脱型,还沾着一片一片的灰,脸上也是汗和灰混在一起的黑泥,加上嘴角和和眼角的乌青,很明显是刚打了一架。
“是他先踩我自动铅笔的!”龙安翔梗着脖子,情绪显然还没有从刚刚平复下来。除去眼角和嘴角的乌青,少年的脸颊上还有几道交错着的向后延伸的血痕——很显然不是和旁边的少年打架,而是被劝架者抓出来的。
“我又不是故意的,而且我说对不起了!”刚才还在盯着电脑桌面看的少年立马反驳,同时用眼神狠狠剜向梗着脖子的少年。
“你TM放屁,昨天你还把我作业本扔地上,傻B才信你是不小心的”,龙安翔的脸涨得通红,唾沫星子飞出来,溅在班主任的休闲西裤上。
班主任嫌恶的用袖口擦了擦裤子,说:“吵吵啥,这里是老师办公室,是你吵吵的地方吗,反了你了,不就是一根破自动铅笔,犯得着打架么!”
“那是——”——那是去年假期,妈妈带自己去首都的时候买的,珍贵的纪念品。从北京回来之后,妈妈就改嫁给了那个男人,然后就再也没给自己买过任何东西,更不用说带自己出去玩了——龙安翔这么想着,但是出于自尊心,他没有把这些话说出口。
“那是什么那是!还在这犟嘴,你这个——”
“张老师,教育学生不能一蹴而就,要讲究方式方法”,坐在班主任对面的年级组长用手里的中性笔轻轻敲了敲办公桌的桌面。和刚初出茅庐不久的班主任不同,年级组长已经是当了三十年老师的老油条了,有些话该说有些话不能说——比如对原生家庭的辱骂自然就属于后者。被训斥的少年虽然只是个小学生,但毕竟也是练家子,况且若是真动起手来也是有辱斯文。
“龙小同学刚插班来咱们学校不久,适应新环境肯定需要一点时间,校领导们建那个心理咨询室不就是为了这个嘛,正好那边的林老师今天下午应该有空,不如就让林老师做做龙小同学的工作”,组长慢条斯理地说着。
既然组长发话,班主任也只能照做,拿起桌子上的座机正准备拨号,注意到还站在一边的另一个少年,有些不耐烦地说:“你也是,跟他一般计较个啥,回班里写检查去。”
“凭啥!我被打了咋还得写检查呀!”
“一个巴掌拍不响,你不去招惹他,他能打你?君子不立危墙之下,下回记着离他这种家里……反正下回注意就是了。”班主任注意到年级组长的目光又有些不善,连忙改了口。
那少年听老师这么说,切了一声,小声嘟囔了一句“知道了”,就快速走出了办公室。留下龙安翔一个人站在原地,把拳头捏地咔咔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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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老师,龙安翔这孩子就麻烦您多费费心了,这个,他刚插班进来,对新环境不是很适应,这个您毕竟是专业的嘛”,班主任坐在软软的沙发上,把龙安翔晾在一边站着。
“孩子刚转学,对新环境肯定有一段比较敏感的时期,您就放心回去工作吧,我和孩子谈谈就行。”林涵润挂着温和的笑容,银色镶边的圆眼镜让本来就很年轻的脸显得更加低龄。若不是墙上挂着的几张烫金的资格证书和学位证书以及书柜里满满的各种专业书籍,班主任还真不敢相信这个看起来像是刚上大学的年轻人竟然是学校花重金聘来的“海归”精英。
“你在这里好好听林老师的话,人家林老师脾气好,你别蹬鼻子上脸。我已经和你教练说过了,你这两天停训停课,听到了么。”班主任临走,狠狠瞪了龙安翔一眼,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听着班主任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林涵润把目光转移回龙安翔的身上。看到龙安翔握紧的拳头和微微抽动的脸部肌肉,林涵润嘴角的笑容渐渐加深了——这个孩子,似乎是个比自己想象的还要理想的“素材”。
“你叫龙安翔是吧,先坐吧,我先给你把身上的伤处理一下”,林涵润从茶几底下抽出一卷垫纸在沙发上铺好,然后示意龙安翔坐下。心理咨询室的沙发很宽,后背又高,就算是一个身形宽大的成年人坐上都绰绰有余,加上材质十分柔软,龙安翔坐在上面就好像是一只被放在手心里的仓鼠。
“伤倒是都不重,用酒精消消毒就没事了,就不用包起来了”,林涵润用沾了生理盐水的纱布轻轻擦掉了脸上沾的灰,然后用一个弯头的镊子夹起一枚酒精棉球,温柔地点在稍稍渗出血丝的乌青处。“可能会有点疼,你可是小男子汉,稍微忍着一点吧”,林涵润看到擦酒精时龙安翔的嘴角微微抽动了一下,安慰道。
“切,擦个酒精谁会喊疼啊”,龙安翔撇了撇嘴,虽然脸部的肌肉尽力挤出一副不屑的表情,但是充血红润的皮肤还是表明他确实有点被林老师的温柔触动到。因为建武是一所体育类的男校,所以无论是文化课的老师还是体育项目的教练都带着一股粗犷的雷厉风行,无论男女,轻软温柔这种“娘兮兮”的特质在这个地方就好像沙漠里盛开的矢车菊一样稀有。尤其自己练的搏击项目,这种程度的伤只能算是家常便饭,甚至连涂点唾沫都嫌浪费,更不用说让老师专门拿纱布和酒精棉来处理了。
‘而且这个老师身上……好香……’,每次林老师的的袖口扫过自己鼻尖的时候,都会留下一缕淡淡的香味。实际上,龙安翔刚进到心理咨询室的时候,就闻到了房间里那股令人心安的香味,而林老师身上的味道和那股香味稍有不同。然而龙安翔每次想要更加仔细地分辨那细微的不同时,那股香味却又迅速地溜走了。
“……衣服……脱……裤子……”,龙安翔已经稍微有些迟钝的接收到了几个奇怪的字眼,另龙安翔稍微回神,“什……什么?脱裤子?干、干嘛啊!”
“当然检查检查其他地方有没有受伤”,林涵润看着脸红的像苹果的龙安翔,强忍住笑意,用平缓而“专业”的语气说着:“看看你别的地方有没有磕到。”
“不、不用,我就是练打架的,磕磕碰碰常有的事儿,不用脱衣服”,龙安翔感觉自己舌头有些打卷儿,一句话说得颠三倒四。明明平时训练只穿拳击短裤的时候都不会有任何不好意思,但不知为什么,一想到要在林老师面前脱衣服就感觉有点不好意思。
“你们这些小孩子,下手没轻没重的,而且有些伤一开始没什么感觉,等到疼的时候就晚了……还是说,小龙同学感觉不好意思啦。”
“谁、谁不好意思了!我、我只不过觉得就是……就是……”,龙安翔被林涵润的话一激,三下五除二就脱了个干净。然而刚一对上林涵润略带笑意的视线,龙安翔才注意到自己好像被完完全全地诱导了。
“别生气嘛,这都是为了给你检查检查伤口”,看着眼睛瞪圆的龙安翔,林涵润轻轻笑了笑,仔细打量起来。六块腹肌已经有了明显的凹凸,呼气时更是块块分明,虽然这种程度在建武这样的体校只能算是普通,但是对于一个三年级的小学生来说,无疑是非常惊人的。四肢的肌肉线条明显,尤其是肱二头肌和三角肌,尽管仍然处于没有用力的状态,但仍然能看出明显的形状。胸肌相比之下虽然并不明显,但是边缘和中间都可以隐约看到轮廓,两枚乳头粉嫩嫩的,现在正因为接触到稍冷的空气而稍稍立起。也许是因为室内训练的缘故,龙安翔的肤色并不深,勉强也就能算是浅小麦色,而且袖口的晒痕也并不明显。
“你这里,应该不是今天弄的吧,还有这几处”,林涵润用手指点了点龙安翔身上的几处青紫。期间手指“不经意地”扫过立起的乳头,看到每次龙安翔都会不自觉地抖一下,林涵润不禁露出了玩味的笑容。
“记不得了,天天打天天练,谁还记得哪处是啥时候打的。”
“这两处应该是刚打的吧”,林涵润的指尖顺着两块腹肌中间挤出来的缝隙,划过一处发红的印记。
“痒,别、额,不是,可能是吧,在桌子角磕的啥的”,龙安翔把脸扭向一边,被抚摸出传来的瘙痒感让龙安翔的思考都有些混乱了。
“哦~这样啊~”,林涵润从药箱底下翻出一瓶红花油,翻过瓶子看了看保质期,把红花油倒在纱布上,然后开始按揉起发红的几处皮肤,“不过安翔身材练的不错嘛。”
“那是!我们队上除了教练,肌肉还没有比我块儿大的”,听到林涵润的夸奖,安翔心里不禁有点小得意。
“你这个年纪能练到这个水平很不容易,训练的时候肯定很刻苦吧。来建武之前也有在训练么?”
“之前都是张叔叔带着我练的,他之前当过兵,打拳可厉害了。”
“张叔叔?不是学校的教练么?”
“张叔叔住我家对门儿,我原来学校没有练搏击的,所以都是张叔叔带着我练。来这儿也是张叔叔推荐我来的,他之前说就是在这儿上学的。张叔叔可厉害了,上次他带我去麦当劳,遇到一个不付钱的,张叔叔一拳就把那人撂地上了,还有……”因为是插班生,龙安翔刚到学校的时候就有些被孤立,很少会有同学主动和他聊天,所以龙安翔来这里之后几乎从没有和别人提起过自己之前的事情,现在和林涵润聊起来就像打开了话匣子,关都关不上。
“你听起来很喜欢那个张叔叔呢”,林涵润擦完药,把药瓶整整齐齐地码回药箱:“药擦好了,先别穿衣服,晾晾干,别把衣服沾脏了。”
“嗯,知道,我跟你说,张叔叔还有一次,就是带我去公园,然后遇到了一个小偷,之后你猜怎么着?”
“又是一拳撂倒了?”
“对!没错!就是一拳就撂倒了,张叔叔太帅了,我和张叔叔说好了,来这边训练好了,以后去当特种部队,或者特警,就跟张叔叔一样,以后去打坏人。”
“你这样训练下去估计没问题的,要吃点零食么,还有饮料,今天下午只有你一个学生,所以可以在这里多呆一会也没关系。”林涵润把药箱放回茶几下面,站起身,走到沙发旁边的屏风后面。
“吃!我想吃薯片,还有妙脆角,辣条,唐僧肉,然后可乐!”因为是全寄宿,加上学生几乎全是体育生,建武学校里没有贩卖零食的小商店,校内的零食基本只能靠学生自己回家的时候人肉搬运,属于极度稀缺的“不可再生资源”。在校内,一包辣条的价值基本相当于两三周值日或者打扫厕所一周,而薯片这种难易携带的零食更是会炒出“天价”。对于对学校不熟悉所以没有自备零食,又被同学孤立所以没法从别人那里换来零食的龙安翔来说,他已经几个月没碰过零食了。
“很抱歉哦,你说的那几种这里都没有,毕竟要是准备了,你们教练该发火了,不过像是牛肉干,猪肉脯,还有开心果这类的还是有的,饮料的话也只有果汁和核桃奶,还有苏打水,没有可乐哦。”
“哦……”,龙安翔显得有些失落,毕竟相比于辣条和膨化食品这种加入了大量调味品调的色香味俱全的零食,肉干和坚果的吸引力对于小孩子来说明显要低一些,但也聊胜于无:“那我就要果汁吧。”
不过虽说如此,当林涵润把一盘零食放到桌子上的时候,龙安翔还是风卷残云一般地扫荡着,速度快到林涵润回过身倒了两杯果汁的功夫,桌上的零食就已经下去了大半。毕竟比起学校食堂那些除了量大一无是处的“猪食”,这些零食简直就是天上的珍馐了。
“慢点儿吃,慢点儿吃,又没人和你抢”,林涵润把承装在玻璃杯里的桃子汽水放在龙安翔手边,自己则端着一杯不知道放了什么的花草茶。茶汤呈现出清淡的黄绿色,几片因为热水的浸泡而重新舒展开的花瓣在玻璃制的茶杯里缓慢地上浮下沉,散发出氤氲的雾气。
“没有,就是……就是……很久没吃了嘛,零食什么的”,龙安翔手都没擦,就端起桌上的桃子汽水,吨吨吨喝了个爽。
“零食还是要少吃,对身体不好,而且零食吃多了,晚上就吃不下饭了。”
“不会,我随时都能吃,吃多少都行”,龙安翔用非常自豪的语气,发表了非常“吃货”的发言。
吃完零食的龙安翔舔了舔手指,刚想在哪蹭蹭手指上的唾沫,林涵润就适时地地上了一包打开的湿巾。“我再去拿一杯饮料来。”
“哦……谢谢”,龙安翔擦干净手,把湿纸巾团在一边,重新靠回沙发上。虽然只接触了短短一个小时不到,但是龙安翔感觉自己和林涵润说过的话比相处了几个月的班主任还要多。而且龙安翔感觉林老师和他之前遇到的人都完全不一样,这种不同不仅是说看起来年轻的相貌或者温和的态度,更重要的是林老师身上散发出的一种令人放松的安心感。那并不是因为学校老师这个身份带来的光环,而是一种更加接近个人气质的东西。作为一个从生下来就没见过自己亲生父亲的孩子,龙安翔很少,哪怕是在自己的家人身上,感受过这种安心感。唯一的例外可能就是张叔叔,然而那也是不同的。张叔叔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堵厚实的沙土墙,沉重,踏实,虽然可以放心倚靠但不是能够给人休憩的存在……而林老师……可能就像这个房间,柔软,精致,是一个可以放松休息的地方。龙安翔一边这么想着,眼光自然地落在了桌上林涵润还没喝几口的花草茶上。花草茶上飘起的蒸汽悠然地升腾起来,摇摆着,龙安翔的目光也跟着一起摇摆着,摇摆着……
“想什么呢?安翔,吃完零食犯困了么,不过现在还不能睡哦”,林涵润的声音从龙安翔的意识之外响起。
“唔……困……不能睡”,龙安翔感觉林涵润的声音就像温暖的水流从大脑上流过,只留下几个字粘在自己的脑海里。
“你班主任和我说你是这个学期刚插班进来的,是么?”
“嗯……是的。”
“其实,我也是九月份才刚来的学校,所以我能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刚到一个陌生的环境肯定很紧张吧,和不认识的同学相处也会有摩擦,没接触国的老师也不是很适应吧”,林涵润的语调逐渐放低,语速也有些变化。
“紧张……同学……摩擦……老师……”,龙安翔慢慢重复着,他的眉头有些皱起,林涵润的声音就像一根在池塘里搅拌的棍子,慢慢搅起记忆中那些如同污泥般沉底的不快的往事。
“我可以理解的你的心情,你在这里可以完全的放松,不用防备任何事,有什么不快的事情都可以说出来”,林涵润的话语就像拔掉了水盆中的塞子,龙安翔竹筒倒豆子版,一件一件讲述着来到建武之后遇到的不快。同学的孤立,老师的和稀泥,虽然龙安翔的功夫可以让自己免受肉体上的欺凌,但是来自老师和同学的冷暴力却是无法靠拳脚抵御的。
林涵润坐在龙安翔一边,静静地听着龙安翔的发泄。直到龙安翔说得嗓子都有点哑了,林涵润才拿起水杯递过去,同时把手放在龙安翔的发顶,说:“你真的是很辛苦呢,不过说出来是不是轻松一些了。”
“唔嗯”,龙安翔喝着水,点了点头。龙安翔感觉从发顶传来的手心的温度慢慢传下来,把脸颊烧得红热热的。
“对于你的同学和老师来说,你是外来者,他们不理解你很正常,他们也可能永远不会理解你,但是没关系,但是没关系,我和你一样,我可以理解你”,林涵润轻轻揉搓着龙安翔的发顶,“你在这里不需要任何又任何防备,这里是能够让你安心,让你放松的地方,因为我是理解你的,其他人无法理解的东西,我可以理解,所以你可以信任我,完全地……信任我。”
“唔……别人,不理解,这里,放松,理解,信任”,龙安翔双眼稍微有些失去了神采,只是缓慢的重复着几个词语。
作为一个专业的心理咨询师,林涵润自然知道自己的话语并没有在帮助龙安翔,反而在不断加深着龙安翔和老师同学之间的隔阂。原本,林涵润应该引导龙安翔,让他能够去理解自己的同学和老师,能够对他们敞开心扉,然而林涵润却误导着龙安翔,在他和其他人之间竖起一道高高的墙,让自己成为龙安翔唯一可以交心的人,因为这样,林涵润就可以得到龙安翔全部的信任,然后自己的下一步计划就可以更加顺利地实施了。
林涵润拿走了龙安翔手上的杯子,然后打开了一首舒缓的音乐。看着龙安翔的眼神木木地盯着桌子,林涵润脸上的笑容愈发加深了。实际上,作为临床心理学的专家,林涵润在催眠疗法,或者说更广义的催眠,上有着很深的造诣。通过言语和环境的诱导,林涵润可以在不同程度上影响,甚至控制一个人的思考。然而,催眠并不是万能的魔法,同样的手段,对于不同的人又不同的效果。为了筛选出那部分对于催眠更加敏感的人,林涵润利用入学测验,校内心理讲座等等机会,多次投放过小型的催眠视频,并对观看学生的催眠易感性进行分级——而龙安翔,在入学测试的时候,林涵润就发现他是最容易被催眠的那一种人了。
除了容易被催眠,龙安翔的家庭状况复杂,加上离得又远,导致龙安翔很少能够和家里联系,回家更是几乎没有机会。加上非常符合林涵润口味的身材和长相,使得林涵润把龙安翔定为最优先可以下手的对象。除了龙安翔以外,这样的目标还有几个。
然而为了不暴露自己,林涵润并不想直接动手,而是等到龙安翔自己来到心理咨询室。为了能够更早的实现这个目标,林涵润通过各种校内会向各个老师和教练宣传着自己的心理咨询工作,而且也确实踏实地解决了几个学生因为想家,赛前紧张导致的心理问题,当然,这些学生都是在林涵润的目标范围之外。除了这些正向的宣传,林涵润还在校内广播,餐厅音乐里加入了一些听后会令人紧张焦虑的底噪,以期能够更快地诱发这些孩子的心理问题。这些工作就像富有粘性的精细蛛网,而林涵润就像蜘蛛,安静而耐心地等待着猎物的到来。